葉音也不懼他的威儀,聲音淡淡道:“皇上,今晚上要和我一起去捉.奸嗎?”
永順帝沉靜的面容上正舒展出和雅的微笑,聽到這話笑就僵在了臉上,雖未明說去捉誰的奸,但很明顯,就是他的。
溫明澤:謝邀,并不想去。
他努力使自己淡定,勉強地擠出一個笑來:“貴妃,朕今晚公務繁忙,就不參與你這事了。你要喜歡,自可以去看。”
“朕還有事,就先走了。”溫明澤也不顧美人了,立刻找了理由遁走,他要趕緊回去查查,在事情鬧大之前,把事情壓下去。
上回之事,已經讓他的皇冠變得綠油油的,這回,是想在他的頭上種出一片青青草原嗎?
還沒邁出步子,葉音就悠悠地唱了起來:“愛是一道綠光,綠的你發慌!”
溫明澤的腳步頓住了,他有些懷疑,如果今晚不去,這位他親封的俪貴妃,會行使貴妃的權力,浩浩蕩蕩地領全宮妃子去捉奸。
不得不說,他被直覺救了很多次。于是乖乖坐了回來,在葉音由危險變得滿意的目光注視下道:“貴妃一片苦心,如此體諒于朕,朕的感動之情,真是無以言表。”
永順帝想哭,葉音卻笑問:“皇上不歡喜嗎?”
溫明澤哭喪着臉,拱手道:“朕十分歡喜。”
如此情狀,葉音抿抿唇笑了,這位年輕的永順帝,還真是複雜,說他心機深吧,确實,有時又意外的好拿捏,十分的單純。
譬如說,現下可以把她軟禁,抑或是威逼利誘,說出如何捉奸,捉誰的奸,而不是乖乖協從。雖然,他使什麼招都會被葉音破解。
葉音不知道,溫明澤天然有一種直覺,救過他不止一回,也從未出錯過,那高太妃能在十王之亂中安然無虞,可不全然是因為溫長靖。也有他溫明澤明裡暗裡的照拂,否則以那殺瘋了的兩個兄弟,殺得皇宮裡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高氏哪裡有命享受今日的安康富貴?
總之,不管情願與否,溫明澤與葉音意見達成了一緻。
偏生葉音說了去捉奸,卻未說捉誰的奸,所以現下是抓心撓肺,亂猜一氣,覺得都是。但私心又不想懷疑妃妾,然而如此并非他多麼的有良心,對嫔妃很信任,隻是純粹地不想戴綠帽子罷了。
溫明澤懇求葉音告訴他,以她的惡趣味,自然不肯的。
葉音朝永順帝盈盈而笑:“皇上不覺得,這是一個驚喜嗎?驚喜就是親眼看到,被我說了,還有什麼意思?”
溫明澤:神他媽驚喜!
十點鐘多,一輪清月挂上天空,把薄冷的光芒撒向人間,深夜寂靜,萬籁俱寂,溫明澤屏息,甚至能聽得到夜鴉振翅的聲響。
葉音光明正大地出了留仙宮,身後永順帝卻是狗狗祟祟的,若不是幾次強調,溫明澤就要拽着她的衣衫不松手了。
被人一瞪,他也很委屈:“貴妃,朕夜裡去何處,都是燭火通明高照,随從侍衛前呼後擁。”嘟囔道:“就咱倆人,要是碰到什麼野貓野狗沖撞,可怎麼好?這月亮也不明,朕都看不清路。”
聲線顯得有低低的,葉音卻不慣他,徑直道:“那我把人都給你請過來,擎燈帶人,大張旗鼓地過去,好給陛下你壯一壯聲勢?”
溫明澤一下子蔫了,弱弱道:“不必了。”後又怕惹了葉音生氣,遂恭維道:“貴妃氣勢如虹,無比磅礴,有你一人,陣勢就足以浩大。”
吹捧過後,覺得可以懇求一下,溫明澤遂向前快走兩步,拉着她的衣袖,小奶狗似的懇求道:“貴妃,朕怕黑,你離我近些可好?”
“事真多!”葉音顯得頗不耐煩,但為免誤了正事,還是允準了他的懇求,“你拉着我走,自己站得近些。”
溫明澤歡喜地一吱聲,跟着葉音穿過重重宮苑,來了那奸.夫淫.婦私會的地方。
他看了那宮殿,幾乎要暈死過去。
葉音提醒道:“你前腳倒在這裡,我後腳就走。”
他深呼一口氣,平複心情,看最為得寵的僖妃,在殿中與人纏綿,殿内燭火通明,把一對狗男女的身影映在花雕窗上,無比地清晰。
溫明澤在門口聽妃子給他戴綠帽子,憤怒的心情早已平靜下來,隻是不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