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制不住内心的煩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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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江敬知就去了書房。
她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換上了留在江宅的一套衣服,将穿過的衣服用袋子裝了起來,尋思帶回去。
這是她無意識的行為,她想将自己的東西一點點搬離江家。
拎着東西出門時,遇到了江寒汀,他問:“需要送嗎?”
“不用。”她淡淡回複,“本來也不順路,我叫朋友來接我了。”
他笑得疏離,應聲:“好,路上小心。”
江寒汀住在二樓當頭,和書房的方向相反,他邁步準備回房,被她叫住:“寒汀哥。”
他轉過身,疑惑地看向她:“?”
她抿唇:“大概還要多久才能結束呢?”
在江宅,她不敢說得太明目張膽,但江寒汀肯定聽得懂,她問的是這個荒謬的謊。
“品酒會。”他思索了一下,“你們公司的品酒會結束後吧。”
“我到時候想辦法把人叫回來。”
她想了想可行性,品酒會之前有個大新聞對公司也不好,而且最近才出了事兒,也不适合再曝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江寒汀的确是考慮了一個比較好的時間。
她沒有反駁,淡聲應着:“行。”
她擡腳準備走,卻見江敬知從書房走了出來:“宥甯,你要走了?”
“嗯,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這倒不是假話,寰宇集團事情繁雜,她又是一個喜歡親自把關的人,這周本來就因為熱搜堆積了很多工作,她隻能趁着周末有時間去處理了。
江敬知聽到她這樣說,眼裡一片心疼,但也知道她是為了撐起寰宇,立馬打發江寒汀:“你!”他走到江寒汀身邊,推着江寒汀,“去送送宥甯。”
江寒汀望了她一眼,兩人面面相觑。
“爺爺,宥甯心疼我也要忙……”
江敬知敏銳捕捉,為她打抱不平:“忙什麼?你未婚妻!你不送誰送?那不然我這把老骨頭開車去送?”
“……”
“……”
道德綁架哪家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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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江寒汀開着阿斯頓馬丁送她,于茵開着她的雷克薩斯跟在後面。
頗有一種追逐競技感。
駛離江宅一段路之後,莊宥甯提議:“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吧。”
江寒汀提醒着:“你認為,我出門不到十分鐘,能回得去?”
莊宥甯:“……”
一個紅綠燈,于茵發來一大段文字譴責她的行為:【莊莊!這下我算是看透你了!】
于茵繞梁:【昨天還說要為了我悔婚,今天就一大早把狗騙來開兩個小時車殺!這是虐.殺!】
她本來該擔憂,但看到于茵形容自己是狗,蓦地笑了,然後打字向“小狗”道歉。
紅燈有些漫長,江寒汀雙手握着方向盤,聞聲看過來的時候,不禁感慨:“宥甯,你就是太悶了。”
“平時多這樣笑笑,生活都會晴朗很多的。”
莊宥甯沒立刻搭話。
回複完消息,她才道:“可能笑着會讓合作方覺得我好欺負。所以就習慣了不笑。”
江寒汀出聲反駁:“不對。”
他眯着眼,像是陷入了回憶:“你高中來江家的時候,就是這樣,話少,表情冷。”
“那時候我還以為我有一個酷酷的妹妹了,直到那天——”
“我在二樓拐角,看見你沖着寒燼笑,我才知道,你其實也沒有我想的那麼酷。在我的不多的印象裡,你很少笑,所以那一次我記憶深刻。不過那時候你們在說什麼,你笑得那樣開心?”
“……”
她仔細在腦海裡挖掘這一段記憶,發現那時候是江爺爺讓她去叫江寒燼起床。
他不常鎖門,一般隻是虛掩着,因為要營造出一種很大方你想看就推門進來看的感覺,好讓江爺爺掉以輕心,自己才能偷溜出去。
那天,門甚至直接半開着,她擡手敲了一下,門就往裡面退了很多,他急急忙忙地将毛衣穿反了,然後像奓毛的小橘貓一樣跑過來,生怕被她看見一點。
也許就是那時候江爺爺太多次讓她去叫江寒燼下樓、吃飯、上學,以至于現在還會習慣性地讓她去。
身後的車鳴笛一聲——
車子慢慢起步,她也從回憶中抽離:“大概因為是同班同學吧,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笑了。”
江寒汀專心開車,也沒空再聽下去,就下意識回了一句:“是嗎?”
她應得懇切:“嗯。”
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
兩個小時并不難熬,原因是于茵每到紅綠燈的間隙,就會用消息轟炸她,她忙着處理于茵的情緒,就沒再跟江寒汀聊些什麼。
兩人的車先到錦蘭府,抿唇笑着揮手送走他,剛直起身子,就見關穎從幾米遠的地方下車跑了過來。
“莊總——”
跟着她一起下車的人,也徑直走了過來,隻是步伐慵懶悠然,一副約會散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