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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今天投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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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形容他自己最貼切,畢竟為了一個冰紅酒的方法,能吊着她這麼久時間。

“跟江工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肅城的試飛基地依舊是黃沙飛揚,遠處隐隐傳來飛行器測試的轟鳴聲。

莊宥甯坐進會議室那一刻,神情冷靜,心情卻複雜。

江寒燼早已經到場,正和測試組交換數據,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腕骨。

他沒看她,隻在翻頁時低聲和别人讨論着,全然隻當她是看客,也不知道要她浪費這個時間幹嘛。

莊宥甯面無表情地翻開自己的筆記本,做着記錄,生怕他下一刻就發瘋般丢下一個“記”字。

旁邊的沈飛有些尴尬,畢竟也是頭一次見助理跟老闆用眼神掐架,不過,江寒燼的效率與專業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會議中,江寒燼全程精準冷靜,數據公式張口就來,風暴般地推進議題。并且提出了昨晚關默說的那個問題,看着他們一副犯難的樣子,才說出讓他們會後去商議。

莊宥甯默默做着記錄,偶爾擡眼看着站在最首位的人,還是那麼鋒利、咄咄逼人,卻又能把一切理清楚,讓人信服。

晚些時候的接待宴設在肅城某酒店,氣氛輕松了許多。

席間他們閑談不斷,偶爾說到她身上,她才禮貌應對。

一道雪原金髓湯上桌的時候,直有人招呼江寒燼可要嘗嘗肅城的特色。

菜名倒是驚豔,隻是他看着這眼熟的菜品沒什麼興趣。

他撇了一眼身側安靜坐着吃着東西的人,出口婉拒了:“多謝,但我對鵝肉不是很感興趣。”

副總鄭興笑得開朗:“哈哈哈,鵝肉?”

江寒燼蹙眉:“……”

沈飛看情況不是很好,連忙道:“鄭總,金髓這種東西的确也不是每個人都愛吃的。”

鄭總并不強求:“也是,還是喝酒!”

周圍一陣輕笑,舉杯同飲。

某人一頭霧水,點開手機那個水墨“甯”字的頭像發了一個問号。

,:【你昨天叫餐廳給我送了什麼?】

莊宥甯能感受到放在手邊的手機振動了好幾次,卻沒有立即去看,隻是做好一個“助理”的本分。

飯飽酒酣,鄭興才跟沈飛吐槽着這家酒店的服務一般,還什麼連鎖酒店呢,真應該換别家合作。

江寒燼聽在耳裡,問:“鄭總了解寰宇嗎?”

“寰宇?”他有些疑惑,沈飛在旁邊提醒着南城的索斯茂。

莊宥甯聞言,不由得呼吸一窒,看了江寒燼一眼,不明白他想幹什麼:“……”

“鄭總可以了解一下,興許會給你們不一樣的感覺。”他朝莊宥甯伸出手,見她還愣着,“名片。”

她将自己的名片遞了上去,為了不戳穿自己的助理身份,還想了個借口:“親戚的。”

鄭總接過名片,疑惑:“莊助理跟這位莊總是親戚?哈哈哈,江工手底下真是卧虎藏龍。”

一行人後來再沒聊過這個話題。

她側頭看他,他卻自顧自喝了一口茶,表情平靜得像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明明可以無視的事,明明沒有任何必要,他卻還是順手把機會遞了過來。

莊宥甯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緊了一瞬,心裡五味雜陳。

——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的心口堵得慌,要是不問清楚,恐怕會一直焦慮,隻想着飯後找個合适的時機問清楚。誰知那位鄭總跟他相見恨晚,非要拉着他,送他,一路送到了金砂酒店門口,還在依依惜别。

她等在一旁,無意眼神一瞥,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氣質溫和儒雅,手中提着文件袋,步伐從容。

周聿衡。

“宥甯。”周聿衡微笑着走近,溫聲道,“剛好也來出差,猜想你就是會住在金砂,順便來看看。”

他知道寰宇旗下所有的酒店,而金砂是寰宇在肅城規模最大,也最豪華的酒店,沒有之一,光是酒店大堂的那些富麗堂皇的裝飾都是請了甯港有名的大師操刀的,在肅城這個沙城,璀璨得像是一顆明珠。

莊宥甯站起身,微微颔首:“周律。”

江寒燼還在跟鄭總寒暄,但眼神明顯冷了下來,嘴角的笑意也僵硬。

周聿衡自然地站定在莊宥甯身邊,擋住了江寒燼的視線,聲音溫柔而體貼:“怎麼樣,你還有幾天結束工作?”

江寒燼與鄭總道别,錯身進了旋轉門,沒分給他們一個眼神。

莊宥甯神情沒什麼變化,禮貌地婉拒:“暫且未知。”

周聿衡笑意不減,目光沉穩又帶着耐心:“沒關系,我之後也沒什麼工作,可以等你一起回去。還有上次你說的那份合作草案,我還有點細節想和你确認。”

誰承想江寒燼又從旋轉門轉了出來,聲音懶散而刺耳:“周律師,您出差還順路蹭人家的行程,是不是不太厚道?”

場面一時有些微妙。

周聿衡轉頭看向他,眸光淡定,笑得無可挑剔:“弟弟說笑了,正常工作交談而已,我相信你哥哥會理解的。”

江寒燼眯起眼,從鼻腔哼氣,道貌岸然。

莊宥甯坐了一整天,其實有些累,直接道别:“你們先聊,我回去休息了。”

“嗯,好好休息,養好精神要緊。”周聿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得溫柔。

送走她之後,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語氣溫和卻刺得人心口發涼:“江——寒燼,目前她還沒結婚,在法律意義上是自由身。”

“周律師這是準備挖牆腳嗎?不違法,但違反公序良序吧?”江寒燼眼底的光一點點冷下來,骨節微微發白。

氣氛像被刀子刮過,安靜得連酒店大堂傳來的背景音樂都變得刺耳。

周聿衡微微一笑,禮貌從容:“江工誤會了,”他剛剛聽到過那位喝醉的男人這樣叫他,“我們律師不會挖牆腳。”

他明顯未說完,江寒燼牙關緊咬,眼底像藏着一把刀,随時要出鞘。

在尴尬而沉悶的氣氛裡,周聿衡又補了一句:“但我可以排隊。”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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