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聽說南昭皇子是因為觸犯了皇帝忌諱,才被送來我大離和親,竟是不知道,喜歡男子居然成了原罪。”楚玥聞聲回頭,看到說話的人正是自己專門來見的謝故之。謝長歌朝楚玥拱手行禮,對他笑笑。
“李先生說的是,南昭老皇帝竟昏聩如此,能把這樣的兒子送來我大離?如今換做我國朝陛下,定然能好好用此人才。”一個客人說道。
“此話不然,那五皇子定然是個有氣節的,即便嫁來了我大離,也定不會帶兵攻打故國。”又一人道。
“不過太子能娶此人,來日諸位皇孫皆可由他親自教導,這可是社稷之福。”
賓客們熱烈的讨論,讓楚玥忍不住熱淚盈眶。在大昭的時候,街頭巷尾皆是對他的唾棄,他從未想過,向來與大昭針鋒相對的離國百姓,竟給與了自己如此之高的評價。
他強忍着眼淚快步走出茶館,站在街頭看着晚霞千裡,心頭的那些許不甘與怨恨似乎刹那間蕩然無存。
謝長歌跟出茶館,悄悄告訴楚玥:“太子不會娶他。”
唐中挑眉:“謝公子怎麼知道?”
謝長歌自覺露了破綻,便破罐子破摔,招認了自己皇族的身份:“實不相瞞,太子私下同我說過。”
“那不知謝公子是哪位王爺?”楚玥問。
皇族當中,謝長歌這個年齡的男子,隻有太子和皇帝的幼弟,身為江湖子弟的楚玥和唐中對皇族成員并不了解是極其正常的事情,謝長歌并未懷疑楚玥是故意裝傻,坦然道:“我是安王,當今聖上是我兄長。”說罷太子殿下在心裡偷偷跟小叔認了個錯。
“原來是安王殿下。”楚玥和唐中裝出慌張的模樣,朝謝長歌行禮。
“不是說過了嗎?下次見面的時候喚我故之。”謝長歌朝楚玥眨了眨眼,笑道,“我願意将你們二人當成朋友,朋友間的相處又何必這麼見外?”
楚玥低頭,咬了咬嘴唇,極其不好意思地小聲喚了一聲“故之”。
茶館關門,三人不好站在街邊說話,于是謝長歌吩咐時軒去會豐樓要了個位置,這回帶楚玥和唐中去的是隻有達官顯貴才能去的第一棟樓。
第一棟樓裝點得極其雅緻,乍看風格質樸,但從隔檔的屏風到糊窗的薄紗,處處都帶着尋常人難以察覺的講究與細緻。
“我這些天與師哥一起出城遊曆,今日才剛剛回來。”剛一落座,楚玥就急着朝謝長歌解釋。他擔心唐中說漏了嘴,告訴了謝公子他們剛剛搬了新居。按照謝故之的脾性,定然會想要前去一觀,身為朋友,自己沒有阻攔的道理,但身為安王的謝故之出入鄰國皇子的府邸,定然會被谏官參奏。
謝長歌見楚玥剛剛坐下就如此急切地朝自己解釋,心下不由地一甜,笑出聲來:“我這些日子也一直忙着,今日難得抽空出來,沒想到正巧與子钰遇上,可見我們心意相通。”
謝長歌的一句話,讓唐中發覺了對方對自己師弟另有所圖,冷眼看了看他,随後又轉頭去看楚玥。楚玥似乎也注意到了謝長歌的措辭,但表現得卻不像唐中那般戒備,而是紅着臉轉過了頭。
唐中心裡咯噔了一下,意識到有些自己沒能掌控的事情已經悄然發生。
這時謝長歌又開口,說道:“下月春獵,我這些日子一直在練習騎射,但卻難以掌握當中關竅,我知道子钰你武功了得,不知道明日可否同我去校場一趟,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