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韓嫣想到一個托詞,“我找大師算過了,大師說這次海選要特别關注十五歲左右的少年!”
……
韓嫣推開錄音室虛掩的門,混着電子音效的旋律撲面而來。
權至龍蜷在轉椅裡咬着筆帽,亂糟糟的劉海随着節拍晃動。
控制台上散落着寫滿音符号的便簽紙,熒光筆在歌詞本上圈圈畫畫。
聽到門軸轉動的聲響,他猛地擡頭,耳機線在動作間扯出清脆的碰撞聲。
“nuna不是說等我嗎?”
他扯下半邊耳機,鉛筆尖戳在樂譜某處,小聲地控訴,“我出來nuna你都不在!”
韓嫣扶着門框的手指微微蜷縮,有些尴尬。
總不好解釋我是去幫你找隊友了吧。
“哼!”
轉椅滑輪在地面劃出短促的顫音,權至龍頭偏過一邊假裝生氣,攥着鉛筆在樂譜上胡亂劃拉,發梢翹起不馴服的弧度。
韓嫣忽然笑出聲,帶笑的梨渦在暖光燈下漾開漣漪。
權至龍聽到韓嫣的笑聲,更是不可思議,他轉過頭來仍昂着脖子,“nuna你還笑?”
“kiyowo~”
韓嫣歪頭湊近控制台,随手在紙頁空白處三兩筆畫了個炸毛貓耳小人,指給權至龍看。
“我們至龍生氣的樣子,像炸毛的小貓咪!”
鉛筆尖"啪"地折斷在五線譜上,權至龍垂眼盯着那個簡筆畫貓咪小人,嘴角已然忍不住翹起。
憋不住笑意的權小貓沒有忘記自己還在“生氣”,隻好抓起調音台邊的可樂猛灌兩口來故作鎮定。
直到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解救了他。
“至龍啊,下午來江南保齡球館玩吧!”
手機裡傳來樸智勇略顯沙啞的聲音,“我們幾個朋友都在呢。”
權至龍把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目光掃過正在整理手袋的韓嫣,“智勇哥,是有什麼事嗎?”
他太了解這位高中學長了,除了相約去看地下說唱比賽,他們向來保持着互不打擾的默契。
聽筒裡傳來保齡球撞擊球瓶的悶響,樸智勇的笑聲混在背景音裡,“能有什麼事?就想叫你出來熱鬧熱鬧。”
權至龍一隻手夾着手機,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摩挲着衣服袖口。
他沒有馬上答複樸智勇,而是看向韓嫣。
韓嫣正饒有興趣地翻看他的歌詞本,耳邊垂落的碎發似乎遮擋了視線,她又把頭發挂到耳後。
“nuna你想去保齡球館玩嗎?”
少年維持着随意的語氣,他知道韓嫣也跟他一樣認生,“就我一個高中學長。不好玩的話我們随時撤。”
韓嫣看了看腕表,時間還早,“可以啊!我還沒見過你打保齡球呢。”
江南區保齡球館的霓虹招牌在午後顯得有些懶散。
電梯門剛開,歡呼聲就撲面而來。
權至龍下意識把韓嫣擋在身後,卻在看清場内的瞬間僵住了動作——
金真兒穿着櫻花粉運動套裝,正俯身擲出個漂亮的弧線球,十隻球瓶應聲而倒。
韓嫣看着場館内年輕的男男女女,也輕輕勾起嘴角,“至龍啊,看來不止一個高中學長在等你呢。”
“驚喜吧?”
樸智勇看到權至龍來了就湊過來,壓低聲音道,“真兒特意讓我組的局,說要給你賠......”
“至龍你來了啊。”金真兒已經走到跟前,她眼睛盯着權至龍一眨不眨,“能單獨說幾句嗎?”
韓嫣在權至龍身後忽然覺得很精彩,是因為上次她在咖啡廳跟金真兒說的話奏效了嗎?
權至龍卻突然抓住韓嫣的手腕,少年掌心沁着薄汗,“nuna就在這兒。”
他聲音不大,卻讓周圍幾個舉着球準備起哄的男生都頓住了動作。
金真兒深吸口氣轉向落地窗方向,“那天放你鴿子是我不對。”
她盯着玻璃上兩人模糊的倒影,“對不起,害你淋雨。”
保齡球館此起彼伏的撞擊聲裡,權至龍的聲音很輕,“也談不上什麼放鴿子。畢竟真兒……學姐你也沒答應一定要見我。”
金真兒看着權至龍這個樣子,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權至龍忽然擡頭,眼神清澈見底,“學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金真兒看着這個樣子的權至龍忽然覺得有些陌生,但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至龍,如果我告訴你我家的地址,你放學還送我回家嗎?”
權至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半開玩笑道,“這次地址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