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
蕭予戈與南楚杉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抿嘴,把臉憋得通紅,且肩膀止不住的顫動。
“做什麼?”南楚楓動動喉頭,将鴨屁股咽下,“充滿愛的喂養,你們羨慕不來的。”
南楚杉道:“不羨慕,您老獨享便是。”
飯後,蕭予戈跟着蕭衛的引導,自内到外逛了一圈,将要喚南楚杉一道離開,就見系着半截圍裙的南楚柳大喊抓賊,二人當即循聲趕去。
隻見所謂的賊正取下套在身上的網,若無其事地拿過一邊的黃瓜,咔嚓就是一口,含糊不清地抱怨,“你們這個防盜系統實在太弱,院子裡放着這麼多重要案卷,結果竟不在牆上設任何機關。愚蠢,愚蠢至極啊。”
南楚杉同蕭衛對望一眼,均做好抓捕架勢,那賊人即刻朝後退了兩步,一躍上了房梁,大笑着俯視衆人,“别掙紮了,向來隻有我主動投案的份。”
蕭予戈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閣下真是好膽量。”
那賊人又是一陣大笑,“想必你就是新任的縣太爺蕭予戈蕭大人罷?若我向你報案,你可願審理?”
“隻要你敢報,本官就敢審。”
南楚杉眯了眯眼,“你的腿怎麼了?”
蕭予戈這才發現地上有一小灘暗紅色的漬迹,那賊人道:“區區小傷,理它作甚?蕭大人,君子不妄語,此話當真?”
“于本官而言,确為真。”
男子輕笑,“不日内我會前去縣衙拜訪,屆時希望大人還能記得自己的承諾。”言罷,他朝上一躍,撞破瓦片逃離。
“追!”南楚杉大喝。
蕭予戈抓住她胳膊,“蕭衛也回來。”南楚楓饒有興緻地打量蕭予戈,“大人就這樣縱虎歸山了麼?”
“楚柳已去追蹤。”南楚杉微訝道。
一炷香後,南楚柳垂頭喪氣歸來,一見着她的模樣,衆人不再多問,各自散去。
臨近大門時,南楚杉瞥一眼房頂上一縱即逝的青影,“大人方才是在演戲?”
“師爺不也是?”
“原先并未想到這層,”南楚杉回憶,“隻是想到在這幾個案子中,大人不曾幹涉我的任何行動,今日卻阻止我追趕那賊人,故得此論。”
蕭予戈道:“若是逼得太近,恐怕什麼都得不到。”
同蕭衛和南楚柳囑咐好睡前關緊門窗後,南楚杉快步走到街上,蕭予戈正擡頭望被雲霧遮蔽的弦月,問道:“師爺覺着他會告訴本官何事?”
“近日城外似有邪物作祟,大抵他是想來報告這件事罷。”
“或許如此。”
隔日。
南楚楓來送郊外山泉的調查報告,蕭予戈倒不急着翻看,隻将信件擱在手邊,請南楚楓先坐下喝茶吃糕餅。
約摸半刻後,他這才起身在客人對面落座,抱歉道:“勞南大哥久等。”
“你刻意挑楚杉不在的時候将我留下,是擔心她會為我圓場?”南楚楓咽下手頭最後一口紅糖糕,如是笑問。
蕭予戈輕吹杯面,“即便南師爺在場,我也會留你。”
“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我非官場人,吃不慣迂回。”南楚楓唇上挂笑,目光卻尖利得猶如寒刃。
“你是本官離京時路上遇到的蒙面人罷?”
南楚楓問:“大人為何有這樣的猜想?”
“楊琦的畫中人并非楊父好友,而是變裝後的你。你刻意令他二人鬧出矛盾,對簿公堂,為的隻是讓本官調出那方墨汁。本官的猜想可是有誤?”
“大人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問?”南楚楓往嘴裡送進一口茶,遺憾道:“茶是好茶,可惜配的卻不是好水。”
“南大哥,我可以相信你麼?”
“信任與否,當由大人的心來定奪。”
南楚楓前腳剛走,南楚杉就抱着一懷案卷歸來,依着年份大小往書櫃排列時問道:“山泉一事,大人可有眉目?”
“既然城中吃用的水大都來自山泉,何以縣衙的廚房不受影響?”
“縣衙的水皆是由專人運送而來,自然無需依靠山泉。大人怎麼忽然在意這個?”
蕭予戈放下調查報告,偏頭去瞧井然有序的架子,“若能娶師爺為妻,此人定然門楣有光。”
“大人避重就輕。”
蕭予戈将注意力放回案牍,“疏通山泉所用的工人是縣裡聘請的民工麼?”
“确為官府聘用,但卻是州長大人簽署的聘書。”
“倒是與本官了解的大相徑庭。那工錢也是由州府支出?”
南楚杉手指停了停,有些無奈道:“在何處修建工程,就由何處的縣衙算計工錢。”
“這又與本官知曉的不同。”
“隻能說各地有各地的規矩,不可一概而論。”
這樣的規矩倒是有點奇怪。蕭予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