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嬷嬷見這油嘴滑舌的老婦說完就溜了,還克扣了一半的金元寶,氣不打一處來。
“夫人,那女郎左不過是樣貌出挑一點,這樣的人哪裡能做當家主母,天生就是做妾的命。”
馮夫人心想,哪裡隻是出挑一點,分明是豔冠群芳。那位徐世子看她的眼神溫柔而又深情,眼裡怕是早已容不下他人了,又怎麼會讓她做妾。她家囡囡,注定要失望了。
…………
木槿堂内,“老親家安好。”淩老夫人對着老夫人問安。
老夫人起身也向她問好,“老親家,您今年多大年紀了,瞧着你我歲數差不多,竟這般硬朗。”
“我今年七十又八了,您是大富大貴之人,不比我們這些窮苦來的。”
“哪裡的話,您比我還小兩歲呢,我看您呀,孫子孫女都是有福的。姝姐兒是個好的,時常來陪着我老婆子說話解悶,可比我那幾個孫女還貼心呢。這位就是姝姐兒的哥哥吧,可還在念書?”
“回老夫人,小子已通過鄉試,剛參加完今年的會試。”
“好好好,淩家後繼有人,老國公爺在世時對你父親也是贊不絕口的。”
接着又和淩老夫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轉入今天的正題,“老親家,老國公爺去世前和姝姐兒的父親對這兩個孩子定下的娃娃親,您有什麼打算嗎,我們徐家對姝姐兒都是滿意的。”
“老姐姐,恕我直言,當初老國公爺帶着章哥兒來我們淩家時,姝兒的父親對他是贊不絕口,我們對章哥兒也是沒有意見的。”
兩家對這樁婚事都喜聞樂道,互換庚帖後,徐青章派人把納彩禮一并送到了盛央街的淩宅。
他昨晚回府之前就吩咐人把院子收拾出來,還去活捉了一對大雁,現下他終于和蘭姝正式定親了。
淩老夫人已經來到京城,蘭姝也不方便再住在徐府,所幸蘭姝和小瓷的東西少,早上已經收拾好了,就等着和祖母一道離開。
徐青章看着就要上馬車的蘭姝,突然拉住她的手,“姝兒。”
“怎麼了,章哥哥?”少女眨巴眨巴眼睛,和青年對視。
“姝兒,你,你要記得想我。”
蘭姝看着叱咤風雲的青年不好意思地撇開頭,臉色紅潤,耳尖也随之慢慢變紅了。
“章哥哥,我有東西要給你。”說着便從香囊裡掏出來一根黑色的手繩。
“和我手上的是一對,我給你系上。”
隻見少女的皓腕上除了戴着他送的镯子外,還有一根和他腕上款式差不多的手繩。姝兒說,她的,和他的是一對。她和他,是一對。
“好了,章哥哥,我會想你的,你快回去吧。”
徐青章站在府門前看着那兩輛馬車漸行漸遠,他想,要早點把她娶進門,這樣就能日日見到她了。
馬車上,“姝兒,你做的很好。”淩老夫人身子骨确實硬朗,說話中氣十足的,再活個五年十年都不在話下。
“都是祖母教的好。”蘭姝一臉乖巧地答道。
淩老夫人看着越發貌美的孫女,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的自豪感。
她早就知道,她的樣貌待在簡州隻能被埋沒,索性讓她來京城一博,這不就博出來一門好姻緣了嘛。徐世子看她孫女那個眼神,狗來了都得說一句深情。
等她嫁入徐國公府,也能幫襯着家裡。到時候吹吹枕邊風,讓徐世子提攜提攜淩科。都是一家人,她也就一個兄長,淩家還得靠他倆相扶相持,光耀門楣。
白姨娘已經等在宅子門口了,剛剛去木槿堂的時候沒讓她跟着去。
她不至于拖家帶口,什麼阿貓阿狗都帶到徐家去。白姨娘雖然生了庶子,但總歸是個妾室,她又不是老得走不動了,總不能叫個妾室來主持嫡女的婚事,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徐世子送的這座宅子有三進,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價錢一定不會少,他竟然輕輕松松就把房契給孫女了,可見他定是對姝兒滿意的。宅子已經被提前打掃好了,宅内的丫鬟婆子小厮一應俱全,足以可見他的用心。
蘭姝也覺得,徐青章對自己好得有些過分,自己能拿什麼去回報給他呢,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值得他這麼去愛自己。他怎麼對自己這麼好呀,難道是她上輩子救過他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