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王和楚王目前正在打經濟戰，制鹽技術是關鍵，我知道有這麼一個制鹽人可以牽制兩國之間的平衡。”

“我還知道蘇澈最後會找到那個制鹽人，所以我就借用了蘇澈的勢力，想提前找到那個制鹽人，确保制鹽人不會落入蘇澈手中。”

“至于我為什麼能這麼清楚蘇澈的勢力分布甚至利用他的勢力……我無法解釋，嗚……”

洛南音一邊嗚咽一邊解釋，那臉色随着最後一句話說完，直接化為慘白。

她就這樣既緊張又可憐地将洛懷虞望着，仿佛在等待最後的審判。

洛懷虞再次拭了拭洛南音眼角的淚，她笑了笑，道：“我很高興你能主動将這些告訴我，隻是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最後蘇澈會找到制鹽人？”

洛南音抽泣道：“姐姐，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洛懷虞不置可否。

洛南音繼續道：“上一世，姐姐你被父親帶回侯府之後，不到一年我就嫁給了蘇澈，後來蘇澈就找到了制鹽人，直接吞并了楚國，所以我知道制鹽人一定能通過蘇澈的渠道找到，包括蘇澈的情報網，我都是在上一世知道的。”

“我……我知道我這些話說出來就像是話本裡編出來的，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但……”

洛南音垂着頭，顯得有些無力。

洛懷虞卻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緒，道：“如果你真的嫁給了蘇澈，那或許他真的能找到制鹽人。”

洛南音擡頭把她望着，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洛懷虞突然笑了一下，道：“看來上一世你定不像現在這般黏我，要不然怎麼會不知道那制鹽人是我的手下。”

洛南音瞠目，漸漸呆掉。

“什麼？”

好半天，洛南音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制鹽人是姐姐的手下？那蘇澈最後為什麼會找到制鹽人，難道蘇澈私下裡對付姐姐了？！”

洛懷虞以手撐額，靠在軟枕上，笑道：“我當然不會把制鹽人拱手相讓，蘇澈也沒那個本事讓我拱手相讓。”

“但若上一世你真的嫁給了蘇澈，那說不定我真的将制鹽人送給了蘇澈。”

洛南音呐呐道：“為什麼呀……”

洛懷虞思忖道：“上一世我們的關系是不是水火不容？”

洛南音尴尬道：“是……”

“那就對了，我能放任你嫁給蘇澈，那就說明上一世我應該對你沒什麼感情。”

洛南音默了默。

洛懷虞淡淡笑道：“你若嫁給蘇澈，武安侯必定要偏向淮陰王一邊，隻有淮陰王強大，你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我将制鹽人送給蘇澈，估計也隻是在回報武安侯的救命之恩，這一下，算是徹底還清了武安侯的恩情，在這以後，我應該就再也沒有幫過你了，是不是？”

“也不全是……”

洛南音擠出一個勉強的笑，道：“上一世到最後還是你來給我收了屍，也算又幫了我一次。”

洛懷虞臉上的散漫的笑意淡了些，她伸手捏了捏洛南音的臉，眼神裡多了些認真，道：“洛南音，這一世，我是你的姐姐，我說過會護着你，就一定會保你平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嗎？”

洛南音鼻子一酸，直接撲進洛懷虞懷裡，喃喃道：“姐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我說什麼前世今生這些話你都信，你不怕我是在騙你的嗎？你今日一定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麼，你不會覺得我很不乖嗎？你待我這麼好，可我一直在騙你……”

“不乖？”洛懷虞低聲笑了笑，“你覺得我是因為你乖，才對你好的嗎？”

“不是嗎……”

“洛南音，如果有一天你見到我殺人如麻的模樣，你會因此而害怕遠離我嗎？”

“不會，就像我父親在戰場上也是殺人如麻，但他是為了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所以我敬他愛他，不會害怕他，若是姐姐日後也這般，應該也是有了自己要保護的人，那我為什麼要怕呢？我又不是姐姐的敵人。”

“這不就對了，你所做的這些事，也是因為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所以你才會費心思铤而走險，如果這樣就是不乖的話，那我或許更喜歡不乖的你。”

洛南音不說話，隻是抱着洛懷虞的手臂更收緊了些。

洛懷虞又道：“洛南音，你若想做什麼事，盡管去做，如果害怕做不好，還有我站在你的身後幫你，若說我對你有什麼要求，那便是我希望你不管做什麼都不要傷害自己，往後我希望你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僅此而已。”

洛南音聽了這話，再次抱着洛懷虞哭了。

她忽然覺得人就是這麼的奇怪，開心也哭，傷心也哭。

就好比現在，她哭得很欣慰、哭得很開心。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得到過這種愛。

這種無條件的包容和愛護，這種她一直渴求的卻從未得到過的溫暖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