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原本光亮大盛的月亮被飄來的雲短暫遮住，岩洞中瞬間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濃稠的夜色像是給了洛南音某種勇氣，她突然話家常般道：

“其實侯府以前是有女侍衛的，很多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明明她們的飯量是我的好多倍，但看上去卻比我還要瘦，我那時還小，以為是她們的衣服顯瘦，還專門讓人脫了外衫在屋裡跟我比胖瘦。”

說着洛南音的手突然撫上洛懷虞的手臂，莫名有些手抖。

洛懷虞暗中挑了挑眉梢，不知道洛南音要做什麼，一時沒有動。

洛南音盡量平緩聲線繼續道：“後來我發現并不是她們的衣裙顯瘦，而是她們按照軍中的标準訓練，身上的皮肉會慢慢緊實，不會像我這般松軟，我記得我摸過她們的手臂，也像你這般……”

說着，洛南音冰涼的手指輕輕撫過洛懷虞手臂。

随着她的觸碰，洛懷虞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手臂不受控制地繃起。

洛南音能感受到那纖細的手臂中仿佛蘊含着偾張的力量，她指尖顫了顫，卻還是繼續道：

“聽說不僅是手臂，還有腰腹也與尋常女孩子家是不一樣的，那時礙于我的身份，我就沒有親自去驗證，最後讓連翹去試了真假，連翹回來後和我描述了很多，說得天花亂墜，本來這事我已經忘在腦後了，現在不知道怎麼，又突然想起來。”

洛南音穩了穩聲線，繼續道：“你也是練武之人，你說連翹是不是和那些人一起合起夥來騙我呢？我就不信練武之人的腰腹和尋常人的不同，這次回府了，我一定要親自去驗驗虛實……”

這句話音剛落，洛南音明顯感覺到氣氛有點冷了下來。

洛南音突然有些後悔。

她在想，她是不是應該先試一試撒嬌這個辦法，如果撒嬌不行的話再用激将法。

畢竟這激将法她還是第一次用，洛懷虞會有什麼反應她還真意料不到，萬一洛懷虞生氣了怎麼辦？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洛南音隻能硬着頭皮繼續道：“……還記得之前我摸過手臂的那個女侍衛叫瑩瑩，也不知道現在她還有沒有為侯府效力，要不然我還是找她？”

洛南音壯着膽子說完，心中有些忐忑，一直觀察着洛懷虞的反應，奈何岩洞裡這會兒伸手不見五指，她看不見洛懷虞的表情。

除了現場氣壓變低之外，洛懷虞始終沒有說話。

诶，看來激将法沒用。

也是，同為女子，這算什麼激将法。

洛南音有些失望，同時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

她撫在洛懷虞胳膊上的手剛要收回，卻冷不防地被人一把拽住。

洛南音吓得小小驚呼一聲，黑暗中，她感受到洛懷虞的身子往她這邊壓了壓。

她還未作反應，就聽到洛懷虞意味不明道：“洛南音，你說了這麼多，就隻是為了摸我的小腹？”

洛南音一噎，反正岩洞裡伸手不見五指，誰也看不見誰，就厚着臉皮道：“那不然呢？”

說完想了想，還是決定端正态度，又補了一句：“我就隻摸一下。”

洛懷虞沒接話，長久的沉默。

要不是洛懷虞還捏着她的手，洛南音都要懷疑洛懷虞是不是睡着了。

見久久沒有人回應，洛南音試探道：“洛懷虞？”

沒人應。

“懷虞？”

沒人應。

“姐……姐姐？”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笑，“終于肯叫我姐姐了？”

洛南音哽了一下，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手就被人引導着往下探去，直到她的手掌完全貼在洛懷虞的皮膚上，她才反應過來洛懷虞竟然引着她的手探進了裡衣。

洛南音刷的一下脹紅了臉。

她隻是想要隔着衣衫幫洛懷虞暖肚子啊喂，并不是想伸進裡衣去摸她的小腹啊……

洛南音面紅耳赤地準備将手抽出來的時候，突然感受到手掌下的皮膚似乎有一塊不正常的凸起。

她頓了頓，用手指輕輕摸了摸，這是……

洛南音像是不敢相信般又探上了洛懷虞的腰側，結果發現洛懷虞整個腰腹上竟然全部都是……傷疤？

這些傷疤有些深，有些淺，徒手摸上去，可以感覺出這并不是同時形成的傷痕，而是不同時期不同器具造成的不同深淺的傷痕。

洛南音指尖發顫，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她不敢想象洛懷虞從前到底經曆了些什麼，才會留下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疤。

怪不得洛懷虞之前不願意她碰，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