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钺通話過後的當晚,許舟星發現自己的賬戶突然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大筆錢,他有些難過。
應該是喬勉替喬钺給他的補償,又或者是他們父子商量好的。
盡管明白這是好意,但許舟星仍不免覺得心裡堵得慌,就好像他對喬钺的感情和這幾年的相伴,被稱量成了某種可以明碼标價的商品——雖然這就是事實。
但退回也沒有意義,喬家不缺錢,拿出這筆錢買個心安罷了,反複推脫是給對方添麻煩。
因此許舟星沉默地收下了,打算等之後找個機會匿名捐掉。
許舟星出院之前,研究所的人來探望他,為他帶來了恭喜康複的大花籃,并且帶來了相關資料、向他講述後續的注意事項。
研究所的人告訴許舟星,他的身份資料等一切個人信息都已經開啟了對喬钺和其家屬的全面屏蔽,但是許舟星自己也需要注意避讓,不要造成主動暴露。
“你也知道,雇主的身份和家世背景不一般。”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不算含蓄地提醒許舟星,“如果真鐵了心要把你的信息刨出來,肯定很快就做到了,所以這點你更需要注意。”
“暴露了會怎麼樣?我聽說之前有位治療師被殺了?”許舟星心不在焉地問,不用提醒,他本來也沒打算再去喬钺面前找存在感。
“在病人情況徹底穩定下來——也就是與高匹配度的伴侶真正完成終身标記前,與治療師見面有一定概率會誘發思維障礙,又稱習慣性依戀症。”工作人員嚴肅地說,“目前僅僅發生了一例,所以發病率暫時是百分之一百。我這裡也有視頻資料,按規定是要播放的,但因為畫面太過血腥,所以我們一般都會讓治療師自己選擇是否觀看。”
“看吧。”許舟星不覺得自己會害怕血腥畫面。
病房裡就有投影設備,工作人員很快打開了光屏,為許舟星播放視頻資料。
那是幾段拼湊在一起的監控錄像。
第一段是路邊的公共監控,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青年alpha徘徊在某個特定的區域,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加速畫面過後,他忽然很驚喜地朝着一個人迎了上去,對着那個人說了些什麼,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很陽光開朗。
公共監控沒有聲音,但是視頻字幕已經有專業人員對唇語進行了分析,那個alpha是在說:
好巧啊你也在這裡,
我好想你。
我們不要站在路邊吹風了吧,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公園?咖啡館?書店?
哪裡都行,跟我說說話吧。
過了一會兒,他失落地垂下頭,對面的人很快離開,顯然拒絕了他。
第二段錄像則是小區電梯間的公共監控。
深夜,beta獨自回到了家,等待着電梯,他身後拐角的牆邊正躲着尾随來的alpha,但是很明顯,beta無法感知信息素,根本沒有察覺到異常。
第三段是家庭監控,一開始是一隻貓在玩,這個監控對着客廳,應該是平時beta用來看自己的小貓的。
很快門被打開,beta走進家門,一邊呼喚着小貓一邊換鞋,順手帶上身後的門,然而就在此時,一隻手從還沒完全關閉的門縫中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門邊。
beta意識到不對勁立刻去推門,但他和alpha的力量差距懸殊,那門很快就被一把推開,beta後退了幾步,差點踩到了跑到他腳邊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