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頤甄才坐下,忽又想起秦頤一已然出去了好些時辰,如今外面天色已然黑沉,還不見她回來。
雖明面有侍衛,暗地有暗衛守護,但她還是有些憂心。
“去将陳世子叫來。”秦頤甄對靜和道。
靜和領命而去,不多時陳既便風塵仆仆而來。
“殿下有何吩咐。”年輕的小将此刻有些許狼狽,呼吸有些急促,但眼中透着亮光,顯然是方才與人比拼過一番。
秦頤甄不免有些疑惑,順嘴問了一句:“陳世子這是作何了?”
陳既有些羞窘,“方才與溫陽公主的侍衛首領切磋了一番,失禮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秦頤甄聞言,眉心頓時皺起,“你與一一的侍衛首領切磋?那他沒護在一一左後?”
陳既聽到這話,在一瞬的怔愣後立即明白,應當是溫陽公主出門沒帶侍衛卻沒跟和順公主說,所以在和順公主知道侍衛首領沒跟過去後擔心妹妹了。
想着侍衛首領對自己的解釋,陳既又将原話告知了秦頤甄。
“你是說路霁安随一一一道出去了?”秦頤甄聞言,心下稍安,但随即想到這般久這二人還未回來,又有些憂心路霁安是否會對自己妹妹不利。
“時候不早了,派人去各處找找,别叫人出了事。”秦頤甄吩咐道。
陳既有些訝然地看了此刻滿臉肅穆吩咐他做事的和順公主,還以為她隻會作為溫陽公主的輔佐出現,沒成想還有這樣一面。
他領命而去,不過腳步還沒踏出門檻,便察覺到危險靠近。
一道箭矢飛射而來,陳既在毫無防備之下險險避開,卻忘記了身後還有一個秦頤甄。
眼看那道箭矢沖着秦頤甄而去,忽然一道黑影閃過擋在秦頤甄面前,箭矢刺破皮肉的聲響在這一刹那尤為刺耳。
秦頤甄眼睜睜看着面前緩緩倒下的卓然,一時忘了反應。
直到他倒地的撲通聲響起,秦頤甄才恍然打叫:“來人,叫大夫,快叫大夫啊——”
随即響起的還有院外的厮殺聲,又有人不顧死活前來刺殺。
陳既本想追過去的腳步一頓,當即準備去将随行的大夫帶過來,豈料還沒走出一步,便有黑衣人殺出重圍響他們而來。
陳既回頭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卓然,見那隻箭矢雖然進的深,不過也是傷在肩甲,他有些不明白怎麼肩甲受了點箭傷就到了這種地步?
那戰場上那些浴血奮戰,不顧身上刀傷劍傷的将士是否早已死了幾百遍?
眸光一掃,便見到卓然看向和順公主含情脈脈的眼神。
陳既了然一笑,原來是假借傷勢在這裡讨姑娘憐惜呢!
不知死活地東西,那就好好讓你感受感受痛楚。
看了一眼有些惶然,但不算有多感動的和順公主,陳既笑了笑,當即提劍而上,與幾位黑衣人撕打在一起。
本來就因着前一次刺客之事沒有查出頭緒就心情不佳的定遠侯世子此刻将一腔憤怒統統都發洩在還來尋肆的刺客身上,不再去尋什麼大夫。
秦頤甄這是第二次見到陳既這般鄭重地出手,一改平日裡嬉笑的模樣,一張臉上布滿狠絕。
失神間,一柄長劍直刺而來,秦頤甄本想躲閃,不料卻被地上受傷的人抱個滿懷,之後又是一聲刀劍刺破皮肉的聲音響起。
秦頤甄有些懵,她看了看卓然痛得面無血色的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出聲。
明明,她躲得過那一劍,偏偏被他這麼多此一舉的一攔,他身上又添新傷。
“喲,卓二公子是在這裡玩兒英雄救美呢?怎麼,你不知道我的兩個妹妹功夫都不錯啊。”
秦頤澤手持長劍,劍尖滴血,本來肅殺的面容在看到方才那一幕瞬間被無語所取代。
不過跟卓然針鋒相對那麼多年,此刻不奚落何時奚落,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番話。
“啧啧啧,你看看你,弄得這麼狼狽,若是你方才好好躺着,這會兒就不用受這背後一劍了。”
嘴上惋惜着,實則他語氣裡的幸災樂禍掩都掩不住。
卓然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愈發白了,在看了秦頤甄最後一眼後,直接暈了過去。
秦頤甄見狀抿唇,若不是此刻情形實在不對,秦頤甄覺得她可能會笑出來。
外面的厮殺不過片刻便結束,陳既渾身是血的走了進來,語氣沉重道:“咱們住的地方一向守衛森嚴,那群人從未自讨古吃,今日一反常态不知為何?”
秦頤甄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當即驚聲道:“是一一,一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