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河城外一處小村莊裡,漆黑的夜卻燈火通明。
一隊隊人馬手持火把穿梭在各處,以尋找刺客的名義四處搜尋着什麼。
本以早早入睡的百姓被動靜驚醒,有人出來觀望,有人面露惶恐,不知所措。
秦頤甄帶着人出了一戶村民家,眉心緊皺,面色冷肅。
“走,下一家。”秦頤甄一揮手,帶着身後幾人又轉身來到了下一家門前。
這間小院在村子東頭,距離其他人家稍遠,遠遠望去,屋内漆黑,主人家像是早已入睡。
不過,想是聽到這邊的動靜,不等秦頤甄等人敲門,屋内之人便門從内拉開,随之露出的是一張敦厚老實、睡眼迷蒙的臉。
火光照耀下,秦頤甄看清門口之人是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男子。
“逢縣令大人之命搜捕逃犯,爾等速速讓開。”秦頤甄旁邊的衙役對那人開口道。
“哎喲大人呐,小民這裡哪裡會有什麼逃犯呢?”
主人家見來人氣勢洶洶,想要阻攔卻又不敢,隻好将人放入屋内,嘴裡還直念叨着。
“你放心,你家中若是沒人,我們也不會平白冤枉了你。”秦頤甄見男人臉上的驚懼,安撫道。
左右巡視一番,見這家中器具用物似乎隻有一人,便問:“這家中隻有老伯一人嗎?”
老伯聞言,有些惆怅道:“家中本還有一個女兒,隻是前些年嫁到了縣城,她娘又死得早,便隻有我一人住在這了。”
秦頤甄點頭,不再多說。
因着秦頤一之前提到過想要去看地窖,所以秦頤甄便帶人率先來到了有地窖的人家。
這位老伯家本未算在其中,還是有一位村民說了一句,這老王家雖不咋跟村民來往,但日子過得不差,哪怕是鬧災荒,也不見老王消瘦半分。
想着或許他家條件不錯,極有可能會有地窖,她才決定過來。
地窖這種東西,尋常人家挖不起,但許多不願管閑事的人家,就算家中有地窖也不願到處宣揚。
西北冬日的果菜難有,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挖了地窖,倘若别人想要求你幫忙存菜,不幫不合适,幫了或許少了點什麼又會鬧出事。
所以不是親近人家,一般人不會将自家的好東西告訴他人,畢竟懷璧其罪。
若不是方才搜完那一家人有嫉妒之心,她也不會立即來到這裡。
擡步來到後院,見到圈養的雞鴨,秦頤甄這才确定,這老伯确實過得不錯。
環視一圈後院,見角落處堆了不少柴禾摞得足有一人多高,占了不少地點。
其餘地方放着些雜物,與衆多農戶家中一般,并無異樣。
“殿下,沒有。”将整個屋子查看了一番的衙役來到秦頤甄身邊說道。
秦頤甄點頭,眼中的失望越攢越多。
“聽說老伯家中有地窖,不知可否讓我們查看一番?”秦頤甄開口試探。
那老伯聞言,眼裡閃過慌亂道:“貴人這就說笑了,我這破屋子哪裡能夠建起地窖啊,都是他們瞎傳的。”
王叔讪讪笑了笑,心底發慌。
但轉念想到自家建地窖時,女兒就交代過不與人說,否則也不會建在後院這種地方。
村裡很少知曉他家有地窖的隻春桃一家,那家人又是老實本分、重情重義的,定不會随意往外說,更何況,那人說過,隻要他将人弄到地窖處理掉,其他的不必多管。
秦頤甄一瞬不瞬地看着王叔,就在王叔額頭漸漸冒出冷汗時,有衙役忽然從外而入,對秦頤甄道:“殿下,陳世子那邊有消息了。”
秦頤甄一喜,拔腿便往外走。
王叔見秦頤甄向外而去的身影,心下大松,正準備大呼一口氣時,便見秦頤甄離開後院的腳步一頓,緩緩轉身。
***
地窖内,秦頤一、路霁安仍舊保持着幾分神志。
是以在路霁安低頭吻下來的那一刻,秦頤一心下大震,卻做不出任何反應,隻能一動不動感受那片刻的柔軟。
秦頤一閉着眼,昏昏沉沉間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嘈雜得在頭頂,一片亂亂哄哄的感覺。
腦子反應了良久,才漸漸明白過來,應當是五姐他們發現他們失蹤,所以找了過來。
她想要弄出些動靜,但渾身上下始終綿軟無力,在那陣藥效過後,她的精力完全耗空,加上缺氧,此刻連擡起手指的力氣都無。
想要開口喊叫出聲,卻隻是細微地動了動嘴唇,隻能在心裡發出聲音,死寂的地窖内,半點響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