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察覺到那道視線,她才知,這不是五姐。
微微睜開眼,便見床前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視線上移,便見到路霁安那張棱角分明的俊龐。
隻是同樣的,他的臉上也透着蒼白。
路霁安見床上的人兒睜開了眼,原本幽深的眼中蕩起波瀾,唇角揚起淺笑。
他自顧自坐到床邊,靠在床頭,看着秦頤一笑問:“不睡了?”
“你怎麼來了,你可好些了?”秦頤一沒有理會路霁安的明知故問,他顯然是知道她剛才裝睡故意調侃她。
想要坐起身,卻被路霁安攔住,“我并無大礙,倒是你,可有什麼不适?”
其實兩人都清楚,有秦頤甄和秦頤澤在,又怎會容忍他們出現問題。
隻不過不親自見見人,心中始終不安。
“我也沒事。”
在秦頤一的話音落下後,屋内瞬間安靜下來。
路霁安看着秦頤一,目光溫柔缱绻,不再有絲毫掩飾。
秦頤一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十分别扭,磕磕絆絆道:“若是無事,你便回去吧,大夫說了,你我都要好生養着。”
路霁安見她後知後覺的别扭模樣,笑出了聲,雖然短暫,但極為明朗。
秦頤一不明所以,“你笑什麼?”
路霁安眼中的笑意還未收回,“笑你現在才覺不妥,是否有些晚了?”
“我特意過來,除了關心你的身體之外,還想确定一件事……”路霁安賣關子。
秦頤一順口問:“什麼事?”
“想确定你我私定終身一事你是否忘了?”路霁安說。
秦頤一美眸一瞪,有些無語,好好談個戀愛,被他說得那麼難聽。
她不甘示弱地哼笑道:“我是公主,私定終生又如何?就算是豢養男寵,父皇母妃也……唔唔……”
她的話并未說完便消失在唇間。
秦頤一氣急敗壞地拉下路霁安捂住自己嘴唇的手,微帶薄怒道:“你幹什麼?”
“我不希望日後在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隻有你一人,自然也希望你隻我一人。”路霁安的笑意微斂,嚴肅認真。
秦頤一看他這副模樣,也不想再逗他了,便認真點頭:“你若真心待我,我自真心以待,倘若哪日你負了我,我自不必在乎你。”
路霁安想也不想道:“我不可能負你,倒是你,我不太放心。”
秦頤一疑惑,難道自己是什麼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為什麼他會有此誤會?
“不會,你放心就是。”秦頤一斬釘截鐵,前世的父母恩愛一生,她對待感情并不會随意而為。
路霁安沒與她就此問題多做糾纏,反而問:“你在地窖内還應了一件事,可還記得?”
“什麼?”秦頤一直覺不是好事,但卻實在想不起來是什麼。
“待回京之後,我們便定親!”路霁安不容置疑道。
秦頤一聞言皺眉,不喜歡他這樣的态度。
路霁安見秦頤一臉色不對,立即改口道:“你答應了的。”
秦頤一竟然從裡面聽到了幾分委屈。
“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我可以等你把一切事情做好,但你也不能讓我空等不是嗎?”
這一次秦頤一十分确定,自己的确是聽到了路霁安的委屈。
他這人設是不是崩得太快了,一點也不符合書中人狠話不多的反派形象啊。
“你這明明就是耍無賴,我當時意識不清。”秦頤一抗議。
“言而有信,信則人敬。若是殿下連這最輕易的事都做不到,那以何服衆?”
秦頤一啞口無言,暫時安撫道:“看你表現。”
路霁安想說什麼,但知道過猶不及,還是住了嘴。
另一邊,秦頤甄出了門,想起家中還有一個病号,甚至還與她有關,又回身進了門,準備去看看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