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姐,你怎麼在這裡?”秦頤一驚喜上前拉着周如清問。
“今日聽說聽竹軒有詩會,便特來瞧瞧,沒承想耽擱了一會兒便晚了,結果在街上遇到了徐三那個混賬,若不是四殿下,還不知又會鬧出什麼供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笑話。”
她雖這般說着,但語氣裡卻并無半分對那些事的在意。
徐三便是周如清那和離的前夫。
秦頤一聽得火大,當初在周如清去行宮給她們授課,她無意中聽到宮人說起這些事時便氣憤難當。
回宮後便找了侯府那兩位當初還是纨绔的表哥暗暗給人使絆子。
本以為徐三會忌憚些周大人左相的身份,不想在這大街上還敢對人這般無禮。
秦頤甄看着六妹漸漸氣紅了的面容,當下便知她下一步會有何做法。
隻是她也對那徐三恨得咬牙,周姐姐多好的一個女子,卻被他那般糟踐。
“五姐。”秦頤一偏頭看向秦頤甄。
秦頤甄點頭,語氣淡然:“嗯,我也挺想的。”
秦頤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轉頭問周如清:“徐三還在那邊嗎?”
不等周如清答話,秦頤澤便得意洋洋道:“自然還在,你這是對你四哥的功夫有質疑啊!這會兒怕是趴在那小巷子裡哭爹喊娘呢!”
秦頤一眼眸微轉,回想了這一路的為數不多的小巷,以及四哥過來的速度,跟秦頤甄對視一眼便向反方向而去。
一直默默給秦頤一提東西的路霁安心中忍不住有些酸。
小公主一旦遇到什麼事,率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親人,而非他。
他步履輕松地跟上,留下一衆人面面相觑,不解怎麼好端端說着話,就往回走了?
“哎哎,你們這是做什麼?”秦頤澤提高聲音問,引來不少人側目。
陳既聯系前因後果思考一陣,擡步追上,留下一句:“我也過去看看。”
秦頤澤無奈,隻好帶着有些茫然的周如清,小心翼翼地避過人群追了上去。
卓然等人見到這一幕,他雖同樣一頭霧水,但秦頤甄去了,加上陳既那小人也去了,自己自然不可缺席。
當先上前一步追着衆人而去。
***
定安街旁的一處小巷裡,大多數百姓都去了夜市做生意,是以小巷黑燈瞎火,但又能夠聽到街外的吵吵嚷嚷。
徐三渾身像是骨頭散架了一般,趴在地上哀号着,一動不敢動,等着下人來找他。
不多時,聽到腳步聲響起,徐三還在流血的嘴裡嚷道:“不長眼的東西,我被人擄走都不知道報官,現在才找來,是不是不想要你們的狗命了?還不趕緊扶……”
話未說完,他充斥着血腥味的口中再次發出痛呼,這一次尤其慘烈。
這一聲過後,他便被什麼布帛從頭罩下,之後便是更猛烈的拳打腳踢,打得他連哀号的聲音都發不出。
路霁安站在巷子口,見那最為慘烈的一聲哀号發出後,有行人忽然駐足,問身邊人:“你可有聽到什麼聲音,先是有人在哭嚎。”
被問之人仔細聆聽,忽然被一道小販叫賣的聲音吵到,他不耐煩道:“哪裡有啊,那邊的雜技就要開始了,趕緊的。”
那人搖搖頭,跟着走了。
小販賣力地叫喊着,餘光時不時瞧向一旁白衣翩跹的俊美男子,心中不解,為何要他在此叫賣,還給了一大筆錢。
不過他不是多嘴的人,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後,便繼續叫賣。
不久,隻聽那人開口道:“你可以走了。”
小販爽快地應了一聲,挑起東西便走,隻是還是忍不住在不遠處悄悄回頭,便見到巷子口走出兩位貌若天仙的姑娘,而那原本淡漠的男子此刻面帶笑意迎上了那位笑得開懷的姑娘,深情缱绻。
路霁安見秦頤一額頭在這寒冷的冬日竟然還出了細漢,放下手中的東西,便從懷中拿出幹淨的手帕遞了過去,在秦頤一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另一隻手有些微顫。
想起自己的手帕早在方才吃小食時便弄髒了,她笑着接過,将頰邊的汗擦幹,正想問問秦頤甄可需要手帕,便見秦頤甄面前出現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幹燥的掌心上放着一塊潔白的手帕。
秦頤一看看陳既,又看看五姐,拉着路霁安不着痕迹挪遠了些。
隻要不跟男主那個狼心狗肺的在一起,就算是五姐招一百個男寵她都無所謂,當然,若有朝一日男主能夠成為五姐的男寵那就更有看頭了。
秦頤甄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手帕,感受着發絲逐漸粘在臉上的不适,想了想,還是伸手接過。
正細細擦着額頭時,忽聞六妹的心聲,被吓得手一抖,緩了一口氣,頓了好久才繼續擦拭起來。
當卓然趕到時,見到的便是秦頤甄接過陳既手帕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