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長子當上了驸馬,那局面便會有所不同,即便兒子平庸些,也無人敢随意輕視了去。
可偏偏這好事兒竟然讓路霁安那個小雜種搶了先。
宣平侯夫人惡狠狠地看了拿着聖旨,唇角微勾的路霁安,一甩袖回了屋。
她絕不對不會讓路霁安好過。
路霁安才接了聖旨不久,秦頤一便去而複返。
見她身邊站着的老者,路霁安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感。
沒成想在他的勸說之下,她沒有朝瑾貴妃索要解藥,倒是将院判帶來了。
看了一眼那有些仙風道骨的太醫,路霁安還是順從地伸出手。
院判的手搭在路霁安的手腕間,有些花白的眉毛蹙了蹙,過了良久對秦頤一道:“路二公子舊傷良多,現在年富力強倒是看不出什麼,但日後老了總會出問題,平日裡還是需多多注意。”
說完,院判便開了兩幅調養身子的藥方交給了路霁安。
秦頤一聞言,擔憂之餘也沒忘了毒藥之事,又将路霁安中了那宮中秘藥的事告知了院判。
院判聞言,複又将手搭在路霁安手上把起脈來,隻是這一次明顯勇士更久。
隻是令人失望的是,到了最後院判還是搖頭道:“這秘藥我倒是有所耳聞,但因中了此毒的人幾乎都死得悄無聲息,所以臣至今都沒見過這毒物。”
“可今日那太醫說或許你有法子。”秦頤一不死心。
院判聞言便問事哪一位太醫說的這話,一聽是自己那總是以他為傲的弟子不由失笑道:“殿下可别将他的話放入心中,那小子總覺得我樣樣都行,每每胡言亂語。”
秦頤一白歡喜一場,原以為有些希望,結果那人居然是自己師傅的毒唯。
這下還是要去跟母妃周旋,但她又知道她與母妃很多時候那倔強的性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若是沒有一到兩年看清路霁安的為人,母妃肯定不會将解藥拿出來。
秦頤一頭疼。
路霁安今日心情大好,就算是被人摸來摸去也一直耐心配合着,見秦頤一眉心緊皺、心事重重的模樣,想到她是為自己擔憂,心中暖流一股股湧過,他笑着安慰道:“不用憂心,娘娘不可能讓你當小寡婦的。”
本心煩意亂的秦頤一聽到他這話,沒好氣地白了男人一眼,什麼時候了還笑得出來。
隻是他這話倒也提醒了她,兩人如今的關系早已發生了轉變。
察覺到路霁安直勾勾盯着她,秦頤一一時間竟有些羞赧。
***
賜婚一事并未在京城掀起多大的水花,溫陽公主嫁入宣平侯府于衆人來說并不是多意外,畢竟那是貴妃的娘家,有哪裡能夠比自己的娘家更為令貴妃放心将女兒嫁過去呢?
隻是令衆人意外的是,如此得寵的溫陽公主居然會願意嫁給名不見經傳的宣平侯府二公子。
不少人還是忍不住想這溫陽公主嫁入宣平侯府難道是有何用意。
不過也有不少人覺得,女人始終是女人,成婚生子後還不是會乖乖居于後宅相夫教子,就算她溫陽公主和和順公主在西北如何能耐,最後還不是規規矩矩嫁人,既然能有第一步,自然也會有後面的每一步。
這樣想的人自不在少數,譬如才剛剛新婚便在滿春院與成王一道飲酒作樂的卓然。
卓家與王家的婚事在秦頤甄與陳既成婚後沒幾日便辦了。
“卓二公子怎麼新婚大喜還這般郁郁寡歡啊?”成王懷中摟着一個嬌俏的美人,仰頭飲下美人喂過來的美酒,看着卓然那張有些陰沉的臉笑着調笑道。
聞言,卓然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掩飾住眼中的厭惡換上一張笑臉苦笑道:“王爺莫要取笑在下了,您也知曉這樁婚事是如何而來。”
成王哈哈哈大笑,随意将懷裡的人一推,女子被他極大的力道推得撞向一旁的桌角卻不敢言語,忍着疼默默到了一旁不起眼的地方給成王斟酒。
成王像是對自己所做之事好無所覺一般,對卓然道:“陛下也是為你好,你這般可是對陛下大不敬啊。”
說着,他還雙手抱拳朝向半空晃了晃,一副對皇帝畢恭畢敬的模樣。
卓然壓着心中的不耐煩,配合着他做戲,誠惶誠恐道:“是我放肆了,還請王爺恕罪。”
一句話,看似是畏懼皇帝,卻首先向眼前的成王告罪。
成王滿意地看着卓然眼中提起婚事和皇帝的厭惡和不甘,此人常常來滿春院查案,誰承想新婚燕爾的人居然又跑到了這裡,他索性将人叫過來陪自己解悶。
即便卓然是在查案他也不怕,皇室那點勞什子規矩還管不到他頭上,他自是不怕。
果不其然,這人對他在此地雖有驚訝卻不敢多說,幾日下來,倒是讓他發現了這人的不同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