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這扇門楚靈一向是走慣了的。
從前她一個人住的時候,總是平靜得無波無瀾,左右不過是一個住處,沒得什麼新鮮不新鮮。
但是自從景行安置在此處養傷開始,楚靈每每推開這扇門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懷了幾分其他的心思。
房中的人或醒或睡,似乎總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多了幾分期待。
譬如那一日,楚靈一推開門,就看見景行穿了一襲素灰色的長衫斜靠在榻上,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那雙眸子深邃如浩瀚的星河,隻一眼就能讓紅了臉。
又或者,那一日楚靈來時,景行正在安睡,睡夢中的景行似乎也并不曾放松,雙眉微蹙間睡得也并不安穩。
這個男人,哪怕是睡着了,也是容顔依舊,他永遠是那樣清冷孤傲的,那張挺廓的臉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是那麼吸引人......
那一天的楚靈,鬼使神差一般伸手撫摸上了景行微微蹙起的眉間,想要撫平那些褶皺,誰知就在楚靈的手指剛剛接觸到人的肌膚時,景行便立時睜開了眼睛。
景行的目光中先是劃過了一抹驚訝茫然,随後便是一閃而過的驚喜。
楚靈的手還停在原處有些發愣,似乎沒有想到景行會這麼快醒來,就在這發愣的間隙,景行的聲音便悠悠從耳邊傳來,“王妃是貪戀本王的容貌,不敢當面來看,就趁着本王睡着後來偷摸?”
“呸!”這下楚靈算是徹底回過神來了,聽清了景行在說些什麼,反唇相譏道,“九王真是好大的臉,這樣沒皮沒臉的說話,不怕遭報應麼?”
景行玩味一笑,目光炯炯盯着楚靈意有所指的反問道,“孤不是早就已經遭報應了麼?”
此言一出,倒惹得楚靈一愣,心中還在思索他是遭了什麼報應。誰知下一刻,景行的手就搭上了楚靈的手背,繼續道,“王妃定然是想問本王是遭了什麼報應......”
見楚靈依舊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景行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向楚靈了努了努唇,不懷好意道,“孤已經娶了娘子,但是至今卻為圓房,每日守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卻隻能看着,王妃你說,這算不算事遭了報應?”
“哎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說這樣的話,楚靈的一張臉頓時鮮紅欲滴,“你胡說什麼呢!”
紅着臉埋怨了一句,楚靈立刻站起身就想要走,誰知就在起身的瞬間,景行卻一把扣住了人的手,口中道,“不許走!”
兩隻手相交疊握,楚靈這才感覺到景行的手竟然冷得像冰塊一樣,不由停住了腳步,詫異道“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景行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看着楚靈的目光很是無辜,甚至還煞有介事的咳了幾聲,這才慢悠悠說道,“孤身子不好,又身中蠱毒,便自帶了這體寒之症,前些日子又受了傷,自然要嚴重一些......不過......孤倒是知道一個法子,可以緩解體寒之症。”
楚靈心系景行的身子,自然不曾發現景行眸中的不懷好意,見景行話猶未盡,便追問道,
“是什麼法子?”
景行的目光輕飄飄劃過楚靈,随後玩味一笑道,“王妃若是肯與本王同榻而眠,自然可以緩解。”
流氓!
楚靈連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了,索性轉身就走,隻給景行留下了一個冷漠的背影。
當天夜裡,楚靈索性連卧房都沒有回,直接自己一個人去了偏院歇息。
其實這些天來,楚靈一直都是和景行在卧房中歇息的,不過是分了兩張床榻而已,楚靈從一開始的不适應,竟然也是一點點的習慣了和景行同屋而睡了,誰知這些日子看起來十分正經的景行,竟然能說出這樣話,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中。
想要随便找個借口就爬上自己的床榻,他景行也未免太高看他自己了!
這時候的楚靈自然還不知道,就在當天夜裡,她很快就打了自己的臉。
當天夜裡,不知是不是因為驟然換了房間,楚靈心中總是有些不踏實,夜裡也一直睡得不安穩,幾次驚醒之後都重新躺回去,不知折騰了多久,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誰知還未睡熟,就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起初楚靈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也懶得去理,直到桑竹頗為急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楚靈這才一個驚醒翻身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