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王爺不好了!”
聽到這一句話,楚靈即刻起身披了件衣裳,打開房門就朝主房走去,此刻留在褚玉苑中燈火通明,留在褚玉苑伺候的女使,此刻也都神色緊張的跑進跑出伺候,一桶一桶冒着熱氣的水提進房中,去似乎沒有分毫的好轉。
不由分說,楚靈趕緊進房走到景行床邊,直到親眼看到了人,楚靈這才反應過來為何方才一向沉着冷靜的桑竹會那般慌張,而今日白天景行說自己的體寒之症也并非全是虛言。
床榻上的景行此刻雙目緊閉,唇瓣緊咬,整個身子都下意識的縮成一團,面上毫無血色,伸手摸一摸,整個人的肌膚更是沒有半點溫度,更像是個活死人一般!
楚靈心中一沉,暗叫不好,急忙伸手去探人的鼻息。還好!手指間還是有氣流湧動的,想必是景行體内的真氣護住了心脈,
隻是雖則如此,但情況的确是十分危急,楚靈即刻讓桑竹去取了自己的銀針來,展開一個暗黃色布包,取出幾支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出來,給景行胸前幾大穴位施針。
銀針一下,景行的臉色似乎好了些,原本緊緊攥着的雙拳此刻也發放松了,面容也不似方才一般慘白的那般駭人了。
桑竹在一旁看着此情此景,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于是便問楚靈道,“小姐,是否需要用熱水給王爺沐浴更衣,這樣也好暖和些。”
楚靈緊蹙雙眉,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景行的身子,隻緩緩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必,他身上帶着刀傷,不宜碰水,而且熱湯沐浴雖可短暫使經脈回血,但一旦熱湯冷下來,血氣逆轉,情況隻會更壞。”
“那......”桑竹此刻亦是憂心忡忡道,“那小姐,可還有别的法子嗎?”
别的法子?楚靈心中一動,但臉上即刻就有些發燙,猶豫了片刻後,楚靈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向桑竹吩咐道,“我來想想法子,你先帶着人下去吧。”
待桑竹等人都退下了,偌大的一個卧房中,隻剩下楚靈和景行兩個人,一時之間靜悄悄,隻有幾乎已是通宵點燃的燭火在是不是爆出“滋滋”的聲響。
眼下景行的身子狀況,熱湯沐浴的确不是個好法子,針灸也隻能起到一半的效用而已,若是真想要緩解,隻有用正常的體溫一點點化去他體内的寒氣......
反插上門闩,楚靈一步一步走到景行的窗前,看着人昏迷得不省人事的睡顔,楚靈一時竟然百感交集。
這個男人,他是自己的夫君,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皇叔,此刻就這樣靜靜躺在這裡,命懸一線。
從前,楚靈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個男人有什麼交集,也從沒覺得自己會和整個九王府有關。
即便是到了接到賜婚的聖旨,她出嫁的那一日,楚靈都不覺得,自己能和大晉的那位九皇叔有什麼瓜葛。
但是命途多舛,似乎冥冥之中總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着她向前走,她似乎終究不能隻做一個名義上的九王妃,前般種種愛恨糾葛,她終究還是和景行扯上了關系,她也終究,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輕歎了一口氣,楚靈輕輕坐在景行的床邊,脫了鞋子......
那一夜,楚靈和衣與景行同榻而眠......
楚靈一晚上沒有睡,右手扣着人的脈門處,一點點給人渡氣,楚靈是習武之人,身上自比尋常人更熱些,如此内外兼濟,終于将景行的體寒緩了下去。
從那天以後,鬼使神差的楚靈再沒有去偏院住過,似乎那一晚的情景推動了兩人的關系。
第二天,楚靈正要就寝,景行卻拍了拍身邊的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靈,“王妃若是不來,本王若是又犯了體寒之症該如何是好?”
是無奈還是其實楚靈也是願意的,總之,那一晚楚靈還是和景行睡了一張床榻。
隻不過,和第一晚不同的是,楚靈第二天是在景行的臂彎中醒過來的。
第三天,景行說感覺自己傷口疼得厲害,要讓楚靈給自己重新包紮上藥,這上藥嘛,上着上着,不知怎的就睡着了,待楚靈睡醒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又進了景行的懷裡......
第四天,楚靈一早就跟景行說,今夜無論如何都不再同睡一榻了,景行也欣然同意了,誰知卻在臨就寝前,楚靈發現自己所睡的床榻上,竟莫名其妙的被人潑了水,被褥濕了一大片,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睡了的。
那一夜,景行責罰了管家一個月的月錢,楚靈最終也隻能又回到了景行的榻上......
然後,好像就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