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系了一條水紅色綢緞料子的留仙裙,腰間一條鵝黃色的腰帶将腰身系得盈盈一握分明是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模樣。
如此,楚靈心中大緻已經明白了此人的身份,敢這般放肆,想必必然是松雪齋中的人了。
自從自己掌家理事以來,一向對松雪齋中的人格外寬宥,想來也正是因此,才能縱的這女子敢來褚玉苑中給自己演戲。
看起來,今日此事,自己是少不得要親自動手料理了。
她可以将自己暗自神傷的模樣隐藏起來,也可以重新對景行的一舉一動都置之不理,但是對于這等敢在自己面前就蹬鼻子上臉的人,斷斷是不會一再容忍的。
楚靈勾唇一笑,面上并未做分毫情緒,緩緩道,“原是本宮禦下無能,這才縱得府中女使這般放肆。”
目光冷冷掃過跪在腳邊的女子,楚靈問道,“這王府裡的規矩,女使就是這麼跟本宮回話的?”
聽着楚靈語氣不善,女子也立時止住了哭聲,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手,讪讪地挪着膝蓋跪開了幾步,口中亦是連連告罪,“是奴婢失了規矩,還請王妃恕罪。”
楚靈也不再做聲,索性轉身走進房内,在正對着房門的羅漢榻上坐定,而後向那女子道,“姑娘既是有話要對本宮說,那就跪進來慢慢兒說吧。”
其實方才楚靈看見房中此等景象,就沒有打算進去的,若不是那女子強行在自己的面前演這一出兒,她也的确是不打算插手來說這一檔子事的。
但是眼下既然要如此,那就别怪她翻臉無情了。
楚靈看着人從門口跪爬過來,在自己眼前跪定,楚靈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開口問道,“你是那個院兒的?叫什麼名字?”
楚靈問話,那女子自然不敢不答,回道,“奴婢是松雪齋當差的,名叫春英。”
“哦,”楚靈點了點頭,又問道,“既然是再說松雪齋當差的,又來這褚玉苑做什麼?”
“奴婢......奴婢......奴婢......”
一連說了好幾個奴婢,春英還是嗫嚅着不敢再往下說,不禁微微擡起頭悄悄去看楚靈的神色,誰知楚靈目光一淩,便立時被駭得死死垂下頭去,不敢再看。
“還要本宮教你回話麼?”
這一句話,分明便是怨責了。
春英再不敢猶豫,連連磕頭如搗蒜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是在松雪齋中多日未見到王爺,聽聞王爺近日一直都在娘娘的褚玉苑中養病,心中挂念,這才前來探望的。”
“是嗎?”楚靈直接笑出聲,“本宮竟不知,女使竟可不得主子的嗎,命令,就敢随意踏足府中的别院?”
略頓了頓,楚靈雙眉一挑,冷冷看着人道,“若再不說實話,休怪本宮無情。”
冷起臉來的楚靈格外駭人,直接吓得春英再不敢擡頭,這下算是真的帶了哭腔道:
“奴婢知錯了......是.......是近日管家突然來傳話,說要把松雪齋中伺候的女使都打發出去,奴婢孤苦無依,在府中伺候王爺多年,若是真被趕出王府,便沒有别的去處了,隻能活活餓死在街頭,所以這才鬥膽,想當面求王爺留下奴婢。”
這句話一出來,楚靈登時一愣,管家的意思必定就是景行的意思,景行卻是為何要将房裡的人都遣散了了?
一個古怪的念頭陡然而生,難道是......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怕就算是路過的狗聽了這般說辭,都要聞之落淚了。隻是楚靈卻絲毫不為所動,隻道:
“主子行事自有主子的道理,你如此不守規矩,衣衫不整的跪在王爺面前哭,存的是什麼心思,還用本宮點破你嗎?”
略頓了頓,楚靈繼續道:
“況且,你身為女使,一不遵守府内的規矩擅自進褚玉苑,二不按規矩着女使衣裳,還如此衣冠不整的做出這般勾欄模樣,本宮就算是再寬宥,也是斷斷容不得你的!”
說罷,楚靈看了眼榻上從始至終都為說過話的景行,繼續道,“本宮就念你伺候多年,去領一錠銀子走人......”
誰知,楚靈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景行打斷了,隻聽人道,“拖出去,杖斃。”
這下,春英連哭都不敢再哭了,就連楚靈,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