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儀。”祁歌将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看上去謹慎又嚴肅。
“幹什麼?”程書儀警惕向後拉開距離。
“我知道你沒有之前那麼愛我,”祁歌一邊說一邊擡手制止程書儀想要進行的解釋,“這沒關系,我要的不過是個機會。我隻是希望你不用隐瞞什麼。”
程書儀有點莫名其妙:“我隐瞞了什麼?”
祁歌非常認真地望着她:“比如,如果覺得我應該做什麼,請你直接告訴我就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人的理解和實情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程書儀無語地搖搖頭。
“首先,我不是覺得你該做什麼,是覺得很多事你不必做。”程書儀解釋說。
“什麼事?滑雪嗎?”
看着祁歌無辜眨動的眼睛,程書儀甚至有點懷疑他是故意的:“啊滑雪你确實不該去,但我的意思是……就是你平時不用這麼緊張。”
聽她這麼說,祁歌微不可查地瑟縮了一下,就像被戳到痛處。
程書儀吸了口氣試圖娓娓道來:“你看,比如說現在家裡的家務都有阿姨打理,你不用太上心。”
祁歌垂下眼開始研究桌子的邊緣:“好的,這些……不需要我做了是嗎?”
程書儀忍不住想歎氣:“不是,我知道你想找回我們以前的狀态,但也不是說一定要往回看吧……”
祁歌擡起眼來瞥她。
他的神情中竟然有些控訴感。
“……當然了,以前的時候我們也是很好的……”程書儀隻得趕快找補一句。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人如此斤斤計較!
“所以說,”程書儀決定開始總結陳詞,“我覺得你沒必要刻意去重複過去的記憶,如果我想要的是當時的感覺,根本就不會想要重新開始。比起那些,我更想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更舒适和輕松的關系……因此你大可以随性點,安心把身體照顧好,你本來就是個很好的人,沒必要對自己太多要求的。”
祁歌的目光閃了閃:“本來就是……很好的人?”
程書儀連連點頭。
“我有什麼好?”祁歌問出這句話時,臉上帶着笑意。
可那笑意并沒到達眼底,也沒來得及掩蓋起那深深的忐忑。
于是程書儀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會真的很在意很在意她的答案。
這讓她一時竟然有些不敢答了。
祁歌向來是個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于是他非常利索地接過了話頭:“我猜猜,長得帥,演技好,還溫柔體貼……”
程書儀被他逗笑了:“沒見過這麼王婆賣瓜的。”
“好了,言歸正傳,”聽起來祁歌也開始為這段對話收尾了,“你真的不對我新的工作發表意見嗎?”
“啊?”
程書儀陷入呆滞。
合着他開啟這段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隻是因為自己沒有直白批評祁歌的事業選擇?!
“你……愛聽我說那些啊?”
“不愛。”祁歌誠實回答。
好的,懂了。程書儀想,看來這人是純自虐症犯了,令人震撼。
“所以你覺得怎麼樣?”自虐狂人非常執着地問。
“說實話,”程書儀說,“我當然覺得你應該去争取更好的機會,但是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事業隻是正常推進,并沒有太大起色,或許換個努力的方向也好……”
祁歌挑挑眉,伸手掏耳朵。
“你看!”程書儀裝作勃然大怒,“才說了兩句就不聽了!”
祁歌眼睫彎彎地沖她笑。
那部劇殺青之後祁歌這邊暫時沒太多事,隻被零星安排了幾個小的商務活動,于是阿遠被打發回公司忙别的了。
“嗚嗚祁哥舍不得你!”阿遠抱着他胳膊晃。
“行了别裝了,”祁歌好笑地看她,“我下個戲還沒影呢,你陪我在家摳腳嗎?”
其實祁歌有想過,阿遠還年輕,不可能在這種經紀公司做一輩子助理,多半積累了工作經驗之後還是要走的。
最好還是不要産生多餘的羁絆比較好。
“别擔心,哥你這麼牛,很快就會有戲拍的。”阿遠卻還在安慰祁歌,操心他的前途。
祁歌隻得點頭。
“你要和程姐好好的,需要工具人的話——”阿遠拍拍胸脯,“本人當仁不讓啊。”
“我看你就是想吃瓜。”祁歌一針見血。
可是等到阿遠走了之後,祁歌才覺出有個助理的好處。
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日常行程生活也不用人幫忙,但是身邊有個人說這說那,時間會變得快很多。
祁歌坐在去往某縣城的大巴車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