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塵沒想到許如清在求學上居然如此乖巧懂事。

此刻的許如清和和程墨塵初到時聽了辦公室老師們的對話後想象出的那個乖乖小子倒真有幾分相似。

要是當時在走廊上見到的許如清也是這幅神情，而不是一副“人機”樣子，那程墨塵肯定能更早認出他，也就不會在那條小巷子……感到委屈。

至于現在，程墨塵可不真想和許如清來一場嚴肅的師生問答。他單手插兜，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移話題：“你平時在這都幹些什麼？總不能真在這彎道超車吧。”

許如清微微側目說：“休息的時候休息，不休息的時候就玩會兒。”

“玩……玩什麼？”程墨塵居高臨下，掃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麼可以玩的東西。他說：“别告訴我你躲在這裡掰手指玩。”

“玩遊戲。”許如清給了程墨塵一個像是在看大腦發育不完全小孩的眼神。

程墨塵沒注意到，他又問：“什麼遊戲？”

許如清沒有說話，默默地打開遊戲進入排位的等待界面。今天這一番糾纏已經浪費了他不少的排位時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拿到獎勵。

程墨塵對這種遊戲沒什麼興趣，他索性也不管許如清了，獨自站在陽台邊看起江流夜景。

許如清還真會找地方，程墨塵都不确定他下次再來還找不找得到這個藏在角落的小天地了。

天空似乎陰沉了些，風也更為猛烈了。

程墨塵賞着景，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聲音：喘息聲、發力聲、hiahiahia的、呵呵哈嘿地喘個不停。

許如清這是在……

程墨塵聽得面紅耳赤，這也太不把他當外人了。他實在忍不住發問：“許如清你……你在幹什麼！”

許如清就坐在剛才程墨塵坐過那個地方，呼吸聲比平時更顯沉重，面上隐約透着些紅。程墨塵說完後，他既沒有立刻回複，視線也不曾偏移過手機。

程墨塵便主動湊過去，目光看向許如清的手機屏幕，發出理所當然的詫異聲調：“恐怖遊戲啊，是正經的嗎？”

他聽着不太正經，看着卻又沒有什麼出格的畫面。

大概是他的心有些髒了吧。

程墨塵又湊近了些，發梢輕輕掃過許如清的頭頂。他看着許如清操縱着遊戲角色張牙舞爪地發動攻擊，三兩下竟打趴兩人，甚至還把其中一人打飛出去了。

太暴力了！簡直是個大魔王！

程墨塵雙手環抱在胸前，卻感覺後背涼飕飕的。他吸吸鼻子問：“吓人嗎？”

“剛玩的時候可能有點，多玩一陣應該會好些。”許如清的呼吸回歸平穩，臉上淺紅的潮色也迅速褪去，“正經的，有版号。”

“我也沒說它不正經啊！”程墨塵有0.1秒的心虛，然後迅速炸了雷。

“嗯。”許如清繼續操作起遊戲角色。

程墨塵看着許如清把其中一人抱到一張椅子上休息，然後又轉頭去抱另一個趴在地上轉圈的人。

沒想到許如清還是個花心大蘿蔔啊！一個不夠還要第兩個！

可看到許如清把人放下，他又表現得比許如清本人還要激動：“诶诶，你把他放下來幹什麼！他跳下去了，好像個青蛙啊。”

“嗯。”許如清将手機放回口袋，順手按下關機鍵息屏，擡頭看向程墨塵說，“下雨了。”

程墨塵還沒反應過來：“啊？”下一瞬間，他的耳邊便隻剩下嘈雜與喧嚣，再無其他的聲音。

陽台上雨滴形成的水窪恰到好處地停在兩人身旁的位置。再靠近一點點的話，程墨塵或許就會早一些發現了。

紛紛揚揚的雨擾亂了程墨塵的心弦，他不悅地收回目光。

許如清站起身問：“這次帶傘了嗎？”

“沒帶。”程墨塵順了順頭發，試圖平複些許燥意。

“沒帶……”許如清略作停頓，繼續問，“你家住哪邊？”

“城東那邊。”程墨塵故作糾結，不懷好意地笑了下，“你問這個幹什麼，難不成你想送我？”

程墨塵輕笑一聲：“這個主意好像還行。要不……你送我回去，然後在我家歇一晚上？”

許如清呼吸加重了一分，目光沉沉地看着程墨塵，微微擰着眉，像是不太願意。

“我開玩笑的，你把我送到校門口就行了，有人來接我。”程墨塵見許如清一副吃癟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道，“你肯定帶傘了吧？”

許如清低頭收拾好情緒，遲半晌才說：“嗯，走吧。”

“就走了？”程墨塵顯然沒有盡興。他今天這一趟居然隻是為了讓許如清把“丢人貼”貼在他的手背上，然後看着許如清打了一晚上遊戲！

“嗯，放學還不走，這麼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