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複生把她狠戾地往懷中攬,俯身吻着她的眼,臉頰慢慢往下至脖頸,
直到被懷中的人掙開,披頭蓋臉地罵了一通,才收斂了些,放開她。
被他弄亂了發髻的宋栗安憤憤地回到馬車,一直到坐下,心底的那口氣都沒上來。
低沉的樣子讓宋梨有些擔憂,挪過身子,問了問,“安安是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看樣子是不想說話。
宋梨歎了口氣,不知說什麼好,但她已經大概料到了吳公子就是上次的謝生,
隻不過看起來謝生也不是他的本名,又聯系起在賀家酒宴的事情,
她似乎一下子就把所有都想通了,那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安安,你既是讨厭他,他還糾纏着你不放,那我們就聯手去把他解決了。”
“不……不是,我沒事”,宋栗安擺手道,謝複生這人近乎不死身,想殺他?還是老老實實洗洗睡更踏實。
“那安安有喜歡他嗎。”
“不知道。”
宋梨低笑一聲,差不多估摸出答案了,她把宋栗安攬住,
“周家寬宏,允許接濟我們,已經把爹爹安置進去了,我們下一步就是找木雲甲”。
“可寶紋盤如何了。”
崔徇禮歎了口氣,搶在宋梨之前說道,“沒想到是假的,
上面還沾了邪術,當時小梨拿了之後,燒了一夜,我們這才有機會和你會面”。
“假的?”,
難怪當時謝複生不讓她拿,這麼一說,賀家也并非是想拉攏謝複生,
而是做了兩手準備,若是談判合适,便将計就計,若是不合适,
那就将謝複生一擊斃命,謝複生這條命還真多人惦記。
五百年前,他是半妖,血液裡夾雜着人族的特質,使用起來,排異性小,
因而便成為了日日夜夜抽血的血奴,一抽起來更是發狠,
壓根不管他的死活,好不容易逃出來,正巧又碰上剛穿越過來的她,又被抓了回去。
隻不過喝了他血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但是她也喝了,卻不知為何,還活着。
“嗯,他們的目标在都安妖王”,宋梨解釋道。
“這都安妖王民間對他的議論還挺好,若是能将他拉攏,我們興許出路也會更好,現今賀家本就最強,魏王手上又有那麼多張大妖底牌”,
賀聿蕭道,
“若是真打起來,我們這幾個世家半分勝算也沒”。
“都安妖王手裡拿着赤元棍,算是不可多得的神器,得他庇護,我們這幾個世家也算能有個好結果。”
“一定需要他庇護嗎”,宋栗安直起腦袋,想起他上次向自己求和的情形,但是被她一口拒絕了。
“自然,若是我們聯合起來,自是最好”,宋梨順了順她的發,把上面的珠钗卸下。
漂亮的雙髻被人蹂躏成這個樣子,真是不知道那人安的什麼心,如出一轍的手筆像極了崔徇禮,
一想到這,她扭頭瞪了他一眼,熾熱的目色瞬間熄了火,從她身上挪開。
周家在鹽縣,家主為周素,膝下唯有一女喚作周婉,鮮少出門會客,
都是被周家秘密培養,因而也不知其術法如何,
憑衆人多年的經曆來看,此人唯有在他們之上的份,癡戀術法近乎瘋魔。
人卻是嬌小的模樣,半披半紮的烏發,很是雅淡,兩側束起小發包,丁香色的襦裙,臉蛋卻和傳聞的不同,
不是清冷美人那一挂,倒是圓乎乎的稚氣未脫,
一見到生面孔便盈起了笑,是個名門世家教育出來的大家閨秀。
“見過宋小姐,這位是?”,周婉規距地行了個端莊的禮,
觸到宋栗安不知喚什麼好,犯了難,猶豫不定,
“想必您就是宋老爺挂在嘴邊的宋栗安小姐了吧”。
“正是,見過周小姐”,宋栗安回禮道。
“免禮免禮,莫要客氣,母親已經和我說明白了,既然來了,就當自己家就好,
什麼衣裳首飾之類的,我已安排妥帖,若是還需要什麼盡管和我開口,莫要拘束”,
周婉引着他們,
“我們小門小戶人家,比不得宋家,還望各位莫要嫌棄”。
“怎會,能收留我們,我們感激還來不急,周小姐太過謙遜了”,宋梨笑道。
周家多女眷,崔徇禮,賀聿蕭和何培旻幾人不方便住這,所以便在外頭尋了個客棧住下,
一來論事方便,二來時間緊迫,來來去去,耽擱些時候,可不劃算。
“這位小姐,我可否随宋小姐一般,将你喚作安安”,周婉挽起宋栗安的臂,對她說道。
“自然可以,周小姐真是人如其名,溫婉大方”,宋栗安笑道。
“瞧你這話說的,若是有事盡管喚我便好,你們的住處在前頭,
我的在東面,母親近日出去還未曾回來,待她回來,我再帶你們去見見。”
“莫要拘束,快進去吧,輕鹭,快替這幾位小姐尋些手熟的婢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