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梢被風吹起,外面陽光明媚,一片浩瀚藍天,蘇暮寒突然覺得,要是窗前多一個風鈴就好了,這樣的話,林池在一個人畫畫時,也不會覺得無聊。
蘇暮寒面對着林池趴下,眼神在對方臉上掃視,從眼、到鼻、停留在嘴,一秒後又把眼睛移到眼睛上,他閑着沒事做,數起林池的睫毛。
在數到第二五根時,有人在窗外說話,“幹什麼呢你。”
他支起身子,疑惑地看着陳橫,“沒幹嘛,有事?”
“嗯,快出來。”陳橫沖他招招手。
林池一覺睡醒已經是落日時分了,他的左手麻了大半邊。
夏季讓林池最喜愛的,就是這個時刻,他走出房間,手搭在走廊的圍欄上,眺望遠處的天空。
餘晖消散,久久不見蘇暮寒人影,林池在樓下找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他掏出手機發消息。
在畫:【你出去了?】
S:【嗯,闵钊這邊出了點事。】
在畫:【在哪兒?我現在過去。】
蘇暮寒倚靠在桌上打完字,看向闵钊和陳橫說:“林池要過來。”
此時的修理店,與林池印象中的溫馨天差地别,像是被人洗劫一空了般,不少東西被砸在地上,整個屋裡亂糟糟的。屋子裡沒開燈,隻有修理台的台燈還亮着,遮光窗簾拉得隻留下一個小空隙,煙霧袅繞,吸一口氣都像抽了根煙。
從蘇暮寒和陳橫趕過來起,闵钊一句話都沒說過,隻是不停地抽煙。蘇暮寒剛進來時被嗆得不行,現在雖然已經适應了。
但他覺得自己髒了。
闵钊左手用紗布包裹着,右手夾着根煙,坐在椅子上垂着頭,聲音有些沙啞,“他來幹嘛?”
“不知道,關心你吧。”蘇暮寒跟陳橫對了幾個眼神,見那頭點了頭後說:“可以的話我就回複他了。”
“不。”闵钊說,随後歎了口氣:“來了也沒什麼用,還白跑這一趟。”
蘇暮寒從桌上拿走自己的鑰匙,“走了。”
?
闵钊一臉問号,“你丫的幹嘛?我說什麼了你要走?”
“現在問題不是解決了嗎?你什麼都不說,留着也沒用,那留着幹嘛?”蘇暮寒略帶生氣的口吻回答道。
陳橫裝模作樣地站在那邊闵钊道:“哎,暮寒你别這麼說,傷了和氣,有什麼話好好說。”說完還沖他眨了倆下眼睛。
這個稱号激起蘇暮寒一陣雞皮疙瘩,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表現出被惡心到的表情。
“哦,因為林池是吧?他才認識你多久?你現在就為了他要和我吵?在你眼裡他比我還重要是吧,到底是不是朋友?”闵钊胸口劇烈起伏吼道。
蘇暮寒忍無可忍,“你放屁,别扯這些有的沒的。每次你出事我們都是第一時間趕到,你永遠一句話不說,就會悶頭抽那破煙,你滿了我們多少事自己數得清嗎?”
闵钊沒說話,一下卸了氣,可他的眼睛還是看着蘇暮寒。
良久,他才開口說道:“跟你們說有什麼用?你們也解決不了。”
又是這句話,聽得蘇暮寒火冒三丈,假氣變成真氣,他嗤笑道:“行啊,那我留在這裡幹嘛呢?”
見時機差不多了,陳橫跳出來和稀泥,“哎呀,别吵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蘇暮寒緊接着說道:“沒什麼可說的,反正我什麼都幫不了,連一個知情者的資格都不配當,還說什麼朋友,不覺得可笑嗎?”
說完他起身作勢要走。
陳橫連忙拉住,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道:“你們究竟要幹嘛?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闵钊别抽你那破煙了,說話,算我求你了!說話行不行。”
“我想想。”闵钊說。
“你想個屁啊,你們到底想幹嘛?”陳橫回答道。
蘇暮寒的右眼狂跳,他用手指搭在上面,指腹傳來溫熱的跳動,他抿唇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這是我爸媽砸的。”闵钊把手中的煙踩滅說:“他們說我不務正業,這個破店能掙幾個錢,我不聽,跟他們吵了一架。”
他歎了口氣接着說道:“我不是故意不和你們說,隻是我說出來改變不了任何事,還白讓你們擔心。”他停頓片刻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好吧,說出來是比自己心裡憋着舒服多了。”
蘇暮寒冷笑道:“你要是真拿我們當朋友,就不會一個屁都不放。”
“這點小事算什麼。”陳橫憤憤不平:“就這麼點小事你憋半天?小哥哥你抗打能力也太弱了吧。”
闵钊耳紅面赤:“閉嘴吧,我去刷個牙,嘴巴好苦。”
“現在知道難受了?”蘇暮寒說:“趕緊來收拾收拾回家吃飯了。”
“誰做,不會又是我吧?我剛受了心傷。”闵钊一臉震驚。
蘇暮寒把門推開,走到巷子裡透氣,“林池。”
“你不是說……”闵钊下一秒反應過來,手指在倆人之間來回擺動,“你們倆合起夥來耍我是吧。”
“誰讓你一句話不說。”陳橫眉飛色舞,“怎麼樣,演技還可以吧,要是進娛樂圈,肯定是影帝級别。”
“你不信?”電話那頭徐世忠嘲諷道,“也是,畢竟你們關系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