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雪闵陪着笑,和經紀人王哥在房間門外道歉。見他臉上帶着不屑,翻着白眼,也就知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這本沒有什麼稀奇,然而那趾高氣揚立刻化為了虛僞的笑容,立刻讨好地望向身後的人。
她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莊閣。
莊閣淡淡地瞧着低眉順眼的王哥,略微側着和莊雪闵說:“咱們進去吧。”
“你們認識?”
王哥驚訝地望着莊雪闵,小聲問她,語氣也随之十分柔和,“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莊雪闵知道他這是在替自己解圍,于是笑着瞧了一眼莊閣,沒有做聲。
她見經紀人眼中竟然帶着些不可思議的懊惱,不由得更加一言不發,跟着莊閣進去。打眼一望,不少隊友們已經在說說笑笑,向投資人不斷逢迎。
然而次賓位子上坐着的女孩格外引人注目。
那女孩骨相嬌瘦,穿着純欲風格的緊身小花裙,耳邊挑染了一道酒紅色的香發,正斜着眼打量莊雪闵的隊友們。
見到莊閣,那女孩立刻收回剛才的懶散,正直了身子站起來,恭敬道:“哥,你來了。”
莊雪闵心中一跳,不由得再次打量她一眼,細細看去,那張臉的确透着一股熟悉,時隔多年,莊雪晴變漂亮了很多。
衆人看着莊閣很客氣地請莊雪闵坐在自己身邊,不禁紛紛暗自犯起嘀咕,卻不敢明着問,隻好不約而同地偷摸觀察。
唯有莊雪晴目光十分不善地挑眉道:“她誰啊?”
莊雪闵看了她一眼,接着聽莊閣冷聲道:“這是我同學,初凡。”
而後莊閣眉眼似乎彎了彎,轉過身對莊雪闵說:“這是我妹妹莊雪晴。”
他又指了指莊雪晴身邊的花襯衫男人:“表弟,花榮。”
那個花臂男人長相算得上俊秀,然而流|氓味道終究是重了些,莊雪闵隻稍微一看便注意到他耳朵上的紋身,于是趕緊禮貌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莊雪晴與花榮對視一眼,然後很默契地坐得更近了些,掃視着莊雪闵。
王哥見狀哈哈笑着打破這個尴尬的場面,公司的領導也舉起酒杯道:“不知道莊總和莊小姐也會來這裡,真是招待不周,我們自罰一杯。”
莊雪闵和其他隊員們很利索地舉起酒杯,賠罪似的就要喝光杯子裡的酒。
隻見染着紅指甲的細嫩的雙手扣住莊雪闵的酒杯,衆人停下,見到大小姐莊雪晴慢慢拿起酒瓶,将莊雪闵的杯子倒得滿滿。
“我瞧着你臉色有些白,可能是剛來,在外面受了冷。”
那杯子裡的酒微微晃動着,稍不注意就會撒出來——莊雪晴嘴角挂着笑意:“多喝點酒,暖暖胃。”
靜靜地看着這個沒事找事的女人,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過去。莊雪闵還在莊家時,這個第三者上位的繼女就會趁着沒人對她百般挑弄,直到大人出現,才會裝作受欺負一樣慌忙抛開。
這杯中的紅酒鮮豔欲滴,和莊雪晴的長指甲一般顔色。
莊雪闵正要悶口喝了,手卻被莊閣輕輕撥下去。
他手掌的餘溫隐隐散在她的手背上。
看見他慢慢地将這一杯酒喝下,而後警示地看了一眼莊雪晴。莊雪晴收到目光,而後讪讪地低下頭,不再做聲。
莊雪闵坐在位置上聽着花榮和公司的領導讨論着要創辦什麼節目,隊友們還時不時地在旁邊笑上一兩聲調節氣氛。
她也想這樣做,畢竟很多資源都得靠自己去争取。
可身邊坐着意味不明的莊閣和虎視眈眈的莊雪晴,她不想放棄最後的尊嚴。她謊稱頭疼,趁着沒人注意溜了出去,在走廊的盡頭,可以透過窗外看到逐漸被夜雨包圍的錦城。
莊雪闵深吸一口氣,将手伸出窗戶,想要接住雨滴。
她忽然覺得身後變得如窗外的雨夜那樣冰涼。
被吓了一跳,莊雪闵轉身,就看到莊閣站在一抹陰影之下,眸子裡看不清神色,她脫口而出道:“莊先生走路沒有聲音?”
莊閣依舊無聲,慢慢地朝着她走去。那步伐雖然緩慢卻十分踏實,他的小腿修長,三兩步就跨到距離她很近的牆角。
幾乎要聽到他若有似無的呼吸聲,莊雪闵将目光移開,不敢看他正面盯過來的眼睛。
走廊的盡頭的燈光都變得有些暧|昧,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她不耐煩道:“你看夠了嗎。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尊重我?”
莊閣聽後想了一會兒,才終于道:“那對不起。”
他便慢慢往後挪了一步。
仍舊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想記得我了,還是不願意記得我了?”
他喝了酒,微微醉着。
莊雪闵終于有時間喘了口氣,她揣測着他說出的話,沒有回答。就聽見他又問:“連莊雪晴你也沒認出來?”
她沒有被棄養以前,和莊閣作為親生兄妹聯合對抗過第三者的侵襲。那是十幾年中為數不多的短暫兄妹情深的時光。
怎麼會不記得呢。
“是有點忘了,我記性向來不太好。”莊雪闵回答,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見他再次慢慢逼近,心跳地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