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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時鳴春澗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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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歸了家,已是黃昏時分。

老婦的小院不大,幾捆子柴火棍圍城圈,中央搭了個木頭房,院内雜七雜八堆了些柴火稻草,并上些晾曬的藥材。房裡僅一桌一床,碗碟裡零星幾粒花生米,陳設雖簡單,卻被老人家收拾得十分幹淨。

“姑娘們随便坐,别嫌棄婆子家徒四壁就成。”老婦摸到床沿,含笑同禹、祁二人道。

屋裡燒着爐子,祁厭湊過去烤了烤火,問她:“婆婆怎麼稱呼?”

“老身春婆,從前是給富人家看病的。”

“是大夫?”祁厭擡眼,眼底映着火星子,亮晶晶望着春婆:“我娘也是大夫,在村裡行醫救人的。”

禹舟蘅隔着爐子瞧她,臉頰粉嫩眉眼含笑,俏生生好看極了。

“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婆婆一個人住麼?”

除過俊俏的皮相,祁厭聲音也好聽得緊。稚嫩嬌清,同初春新化開的雪水似的,春婆瞧不見,卻聽她一把好嗓子,心裡喜歡得不得了。

“從前呐,有珍娘陪着我,”說話間春婆摸索着要給二人倒水,卻被禹舟蘅接過水壺,先倒了杯遞給春婆,春婆含笑接過,又道:“可後來珍娘染病去世,便剩我一人了。”

杯子不夠,木頭碗也隻有一隻,禹舟蘅給祁厭倒了碗水,遞給她喝。

祁厭捧着飲了口準備遞回,卻被禹舟蘅擡手制止,轉而問春婆:“瞧着婆婆眼睛有恙,敢問是天生如此,還是受了傷?”

這樣直白的問話,祁厭捧着碗僵在當場,望着禹舟蘅嘴巴略張了張。

得了祁厭的眼神,禹舟蘅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又道:“若是經脈未損,我有一靈藥或可解。”

春婆聞言展了展眉頭,枯樹似的手摩挲幾番杯子,才道:“我的眼睛是被人戳瞎的,”語畢,又釋然一笑道:“治不好了。”

祁厭驚詫地張了張嘴。

“那時,我與珍娘同在謝府做事,她是打掃下人,我是專給夫人瞧病的郎中。後來謝家夫人有孕,便要我日日住在府裡。”春婆聲音沙啞卻有力,沒有看着那麼年邁,琢磨應是被什麼心事給拖累住了。

祁厭聽得認真,忘了手心裡的半碗水,不顧白汽漸漸淡下去,隻管聽春婆唠家常似的說故事:“謝家老爺是個畜牲,夫人懷孕,他轉頭卻要納珍娘為妾。夫人氣得吐了血,托我在成婚之日把珍娘帶出去,自個兒要同那畜牲魚死網破。”

“所以畜牲抓了你們,還把你眼睛戳瞎了?”小姑娘沒留心珍娘同春婆的關系,隻被那畜牲謝家老爺氣個半死,臉頰上的絨毛一顫,被爐火勾勒出金黃色。

“是啊。”春婆将杯子擱下,唯一一隻混濁的眼睛像是陷入回憶:“我将珍娘帶回家沒多久,她便走了。”

說了一會子話,春婆才想起來從桌下的竹筐子裡抓一把花生将碗碟添滿,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們吃。

祁厭眼饞卻未有動作,得了禹舟蘅的令,才敢拿一個放在手心兒裡剝。

眼見外頭天色暗了,春婆慣常不點蠟燭,隻有西側窗戶前頭有半截兒沒燃盡的,打量時從前珍娘還在時用剩下的。

禹舟蘅捏了個響指,指尖一抹金光過去,燭芯兒攏了一圈火光。

稀奇的是,外頭那條溪水還在流,祁厭豎耳聽着,那異獸似的怪聲似乎越來越清晰了。

她心裡有些怕,不知禹舟蘅還要待多久,花生也沒心思吃了,隻捧着臉,瞧着禹舟蘅山清水秀的眉眼,聽她問道:“您說珍娘是染病走的?”

“嗯。”

“可您是大夫,也治不好麼?”

祁厭心裡“咯噔”一聲,方才聽故事時的确覺着有些不對,想想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禹舟蘅這般一說卻是明了了。

不顧性命之憂,救下一位素不相識的姑娘,自個兒分明渾身醫術,卻令她染病去世了。為什麼?

自有了計較,祁厭直勾勾擡眼,見春婆面上不大對,朽木似的唇線一動,臉頰在燭火映射裡,“唰”一下白了。

祁厭于是同禹舟蘅對了個眼神,另起了個話頭:“婆婆莫不是瞞着些故事?”

小姑娘一聽便是禹舟蘅親自調教出來的,發問一樣直白,禹舟蘅聞之眉心一動。

春婆自知逃不過二人機靈聰慧,歎了口氣,說道:“珍娘與我一同長大。我去謝府做事,也是為了她。”

祁厭來了興緻:“怎麼說?”

“珍娘天生異症,她的父母姐妹皆因此症而死。珍伯母臨終前将她托付于我,既知治病無用,陪她安穩長大就好,總不至于一個人餓死。”春婆說着,眼前仿若浮現出個姑娘,姑娘病怏怏的,生得卻實在漂亮,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安靜溫順。

“可是後來,我生了貪念。我不甘心隻陪她長大,我不想她同珍家其他人一樣,安靜等着去死。”

祁厭天真的眼瞳一閃:“你是為了珍娘學醫術的?”

春婆慢吞吞點頭:“我想讓她活着,我想救她。”

祁厭偷瞄了眼禹舟蘅,水墨似的眉峰,眼皮清淡溫柔,思考時嘴巴暗暗咬住指節,好看得好似畫上剪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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