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後來的後來在一片混亂中她也不知道扔哪去了。
沒想到竟在葉煜這裡。
鐘疏彤愣愣地看着曾經無比熟悉的小模型,内心突然被觸動了一下。
像葉煜那般高傲又淡漠的人,從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情,所以整個辦公室裡,唯一多餘的便是這個模型。
可這件多餘的事她不僅做了,還完好地保留到了現在。
就因為是自己的東西麼?
鐘疏彤又迷茫了,她印象中很多年前一直都是自己在追着葉煜跑,而葉煜幾乎從未真正在乎過她。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
一直到下樓回到工作室裡,鐘疏彤還在想以前的事情。
“Yenny沒說什麼吧?”舒一瑩關切地問她。
“她不在。”
“哦哦太好了。”舒一瑩松了口氣,看了眼窗外已經開始落山的太陽,“那我差不多就先走了,回去太晚的話我家那邊就不剩什麼吃的了。”
“啊?你不準備明天的設計嗎?”鐘疏彤不想失去戰友。
“我周二準備了的。”舒一瑩和鐘疏彤這學期選的課隻有一門不一樣,舒一瑩這門課是周二早上,而鐘疏彤那門則是周三下午。
鐘疏彤雙手杵在桌上捧着臉,彎了彎眉很是痛心:“行吧…,那你先回去,我弄幾個草模再走。”畢竟上周被某人提了修改意見。
舒一瑩看着她有點可憐的表情,從包裡翻出了一塊巧克力,鄭重地遞到她眼前,“給,餓了就吃點,祝你好運,我先走了哦。”随後便無情地抛下鐘疏彤回家了。
因為剛開學不久,還沒進入忙碌的時候,此刻的工作室裡已經不剩多少學生了。
鐘疏彤環顧了一下四周,加上她在内,工作室裡隻有四個人了。
“呼…”,鐘勞模深吸了一口氣,一刻都不想再耽擱地忙碌起來。
等她再次擡頭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早已黑得十分徹底,鐘疏彤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已經臨近九點了。
她迅速把模型都收拾妥當,工具也都放回儲物櫃裡,随後抓起桌上的包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隻剩下最後兩個人的工作室。
…
悉尼九月初的氣溫依舊有些微涼,即便已經過了立春,但晚間溫度還是隻維持在13度左右。
雖然氣溫不是很低,但晝夜溫差通常可以達到8-12度。
暫時還沒被這種溫差教育過的鐘疏彤剛走出建築樓,便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
她不禁把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一些,又把背包背到身前擋風,随後才抱着手縮着頭快步走進夜色中。
與此同時,建築樓5樓一間亮着燈的辦公室裡,一道目光正好看到了樓下漸漸融入黑暗的身影…
悉尼的夜間照明工程不比國内,除了主幹道和商業區燈火通明一些以外,大部分普通街區的燈光都無法覆蓋所有區域。
即便是有零星路燈的街道,也都顯得頗為昏暗,更不用說一些連路燈都沒有的小街小巷。
鐘疏彤剛剛走出學校範圍便面臨了一個難題。
她平時走的通往火車站的近道是一條街區公園旁的小路,雖然有路燈但據她目測下來,跟沒有也差不了太多。
而如果選擇走大路的話又要多繞至少七八分鐘。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并不會急于這幾分鐘,可今天她幹了一下午的體力活,本來就累,現在衣服又沒穿夠,被風一吹一路都在瑟瑟發抖,是以不是很想去繞路。
鐘疏彤站在路口猶豫了兩分鐘,終究還是在一陣又一陣冷冽的疾風中一頭紮進了左手邊的小路。
火車上通常會有暖氣,她想快點上去。
雖然她知道國外的治安不比國内,特别是晚上,街上本身就沒什麼行人,很多地方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
但人就是這樣,有些東西隻要不曾親眼見過,就無法真正地引起大腦的重視,于是她便會用應該不至于這麼倒黴來說服自己铤而走險。
鐘疏彤埋着頭快步走在路上。
原本十分鐘的路程在甯靜又寒冷的夜晚竟被拉的讓人覺得有些漫長。
一片寂靜中,鐘疏彤沒有遇到一個行人,隻有不遠處一牆之隔的鐵軌那邊時不時傳來火車駛過的聲音。
接着那聲音又在十幾秒内逐漸遠去,重新歸還一片靜谧。
走了大約六七分鐘後,鐘疏彤來到一處鐵路的下穿隧道。
道路在這裡一分為二,汽車道向左沿着鐵軌繼續前行。而行人則可以穿過隧道。隻需要再走兩三百米就能進入火車站。
隧道很寬敞,整體也不長,大約隻有十米出頭。白天路過的時候還能看到牆壁上的各類塗鴉,很有生活氣息。
鐘疏彤遠遠地就看到隧道内有人影在晃動,還伴随着一些笑聲。
她沒有在意,隻以為是搞塗鴉文化的青年或者結伴路過的行人。
等她逐漸走近了,才發現好像既不是青年也不是行人。
隧道外略顯昏暗的路燈光照進去,可以勉強看到裡面的地上靠坐着兩三個人,中間還站着一個男人,正手舞足蹈地跟同伴說着什麼,幾個人爆發出巨大的哄笑聲。
鐘疏彤依舊沒有太過在意,不過一片寂靜中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群還是讓她心生了一點點警惕,于是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想趕緊穿過隧道。
但街道十分空曠意味着既然她能遠遠地看見洞裡有人,那洞裡的人便也能遠遠地看見她。
當鐘疏彤的步伐剛邁進隧道口,甚至還沒有走出路燈光線範圍的時候,站着的男人突然迎了上來。
“You *&%#&(@!@ ha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