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顔色的暗淡漸變,可以大緻看出面部的高低起伏,她又翻到鏡子背面,背面刻着八卦圖。
雖然精美,但除了所映之景較為奇異外,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的鏡子。
洪鹄又翻回正面,打算照照面前的青石台,不料剛翻回來,就被從鏡子中的人影吓了一跳。
對面的“自己”正做着一手抱臂一手撐着臉的動作,在那根本看不清面目的一張臉上,她讀出了一絲不耐。
洪鹄用手在鏡子前晃了晃,鏡中人影不為所動,她心中警鈴大作,卻為時已晚,隻見鏡中人影的手突然以迅雷之勢沖出鏡面,牢牢地攥住了她手腕。
那是一股不可違逆的力量,任她如何掙紮都紋絲不動,天玄地轉間,洪鹄眼前一黑,睜眼就見那白影持劍襲來。
說那是劍,其實也不過是劍形的白影。
洪鹄翻身躲開,卻見那熏焦黑的袖口被生生斬掉了一段。
白影手中劍勢步步緊逼,她接連後退,還是不慎被打了好幾下,幸而那攻擊落在她身上時并沒有劍鋒銳利,不然,正待她要閃身至白影背後時,卻見那白影忽地消失了。
轉過頭隻見虛空中浮現出文字,似是講述了一門功法,每段文字旁白影做着對應的動作,如此這般連成了一面長長的牆。
“這是… …”
洪鹄看完一圈,發現這功法和剛剛攻擊她的白影所使一緻。
她照着拆解出的動作嘗試了一番,隻是她從來隻拿劍當趕路工具,未曾認真打過基礎,這功法又太長,招式學了不到一半就忘記了。
正打算重學,卻發現身旁的那些身形字體顫動着消散,最終彙成白光凝結在她手中變成了一把普通木劍。
還沒來得及反應,背後忽來一道迅疾劍風,洪鹄翻身滾到一邊,心裡一陣後怕。
若是她剛剛沒躲開,這一劍便會穿心而過。
這一次,白影出現的時間尤其長,直到手中木劍被削掉一段後才消失。
洪鹄總感覺這次它是帶着怒氣的,最後一擊明顯用上了靈力。
文字再次自身後展開,木劍卻沒有消失,洪鹄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幾近虛脫,休息了好久才再次嘗試。
這次她沒有直接上手,而是腳尖手腕微微起勢,記了好幾遍動作才重新演練。
有了木劍,她就不用再以兩指代替,身姿飛舞間,手腕輕轉,挽出一個自認為漂亮的劍花。
這次總該… …?
洪鹄緊張地看着再度消失的文字,一邊警惕着周圍的變化。
沒有、沒有、沒——!
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記重擊,像挑瓜一樣給了她一巴掌。
這次,白影不再是她自己的形象,整個影看起來矮小了許多。
“笨!誰叫你這麼拿劍的?”
“你是哪個宗門的?”
聽起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洪鹄一愣,宗門?
嚴格來說應該是屬于萬靈宗的,但她是妖,從來都是學妖法而非劍法。
“問你話呢?聽不懂嗎?你是啞巴?”
小女孩叽叽喳喳個沒完,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洪鹄皺了皺眉,出聲打斷:
“我是妖,沒練過劍。”
“妖怎麼了?是沒長手還是沒長腳,這是你偷懶的理由?姐姐怎麼想的,竟然讓法器認你這樣的廢物為主!”
被她這麼說,洪鹄心下有點惱火,對于妖來說,人類的武器并不好用,他們往往有更尖利的爪子、更靈活的身子,就連花草精靈也會以其自身特性利用尖刺、毒液甚至花粉。
萬物道法并不相通,笨重的武器對于妖來說隻會是妨害,這小丫頭不懂就算了,還在這兒大放厥詞。
雖然,她也承認這小姑娘身手了得,但這不能給她的驕橫無禮開脫。
洪鹄心下不滿,但又囿于自己處境,隻得沉默地聽着小姑娘在那長篇大論地數落她的不是。
“喂!?怎麼又不說話了,你是不是看我身量小就瞧不起人?說!”
洪鹄已經氣得連聲吸氣:
“小姑娘,論劍法我比不過你,自然是服氣的,絕不會因為你太小就不敢承認,但這也不是你這樣胡亂叫罵的理由!而且妖族本就不用武器,這也是共識——”
“你也知道自己劍法太爛!!還好意思和我犟嘴!”
那邊小姑娘又開始了,洪鹄被困在這裡出也出不去,打又打不過,隻得仰天長歎。
不知多久過去,喋喋不休的訓話終于走到末尾。
“還不快快拜我為師,趕緊把劍法從基礎練起!”
洪鹄頭都大了。
受着窩囊氣,還要我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