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托裡烏斯沒說話,隻是單膝跪地,左手握住她的小腿。
他的體溫當然比莉莉亞低很多,涼得她一顫,雪白的小腿下意識踢蹬,想要縮回去,卻被牢牢箍住。
塞爾托裡烏斯已經順手取走了精神力,松開她的小腿,随意扯個謊:“髒兮兮的。”
莉莉亞睜圓了眼睛,覺得他這是赤裸裸地诽謗。
剛剛在她小腿上隻有塞爾的精神力!!!
一看就是塞爾小氣,想要把精神力拿走。
莉莉亞把石頭小貓和百合放到桌上,有點生氣地朝他伸出手,嫩白的掌心朝上,要他把精神力交出來。
塞爾托裡烏斯挑眉:“沒騙你,幫你扔了。”
她一生氣,體溫就會升高,那股若有若無的信香更加濃郁,抿着桃粉的嘴唇,假裝兇兇地看着眼前比她高大許多的人。
“小氣。”見他還是這樣,說完就轉過腦袋,不去看他。
她的意思是要精神力嗎?
她一直知道那趴在她身上的精神力嗎?
她竟然容忍蟲族在她身上打下印記嗎?
塞爾托裡烏斯想這絕對是假的,她不知道,也不會容忍的。
莉莉亞不明白為什麼塞爾突然把送她的小精神力拿回去了,看他面色凝重,仿佛在思考生死攸關的大事。
隻好收起了想要踩他一腳的心思,重新拿起小貓和百合,要回寝殿。
她的裙擺輕輕掃過眼前人的軍靴,如蝴蝶般翩跹。
塞爾托裡烏斯卻輕輕抓住她的手臂,把收起的精神力纏在她手上:“這個?”
莉莉亞看見小精神力失而複得,一下忘記了之前還在生氣,大方地沖着他笑。
她的眼角有一顆痣,非常淡的紅色。不過因為她太白了,看上去特别的顯眼。
塞爾托裡烏斯看着她高興地笑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船。鬼迷心竅般,他伸手要去摸那顆紅痣,想知道是不是血。
若是剛剛,莉莉亞肯定會置氣躲開,可是現在,她願意順着塞爾托裡烏斯的心思,甚至乖巧地蹭蹭他的手。
于是她看見他的臉紅了,特别紅。所有蟲族都能通過蟲巣思維看見,一向冷靜的戰場暴君,如今的狀态非常不對。不是精神狂化,而是抑制不住的精神激動,就好像驗證了什麼一般。
法布爾們老神哉哉,頗有經驗:“一看就是和媽媽在一起。”
看吧,即使是塞爾托裡烏斯,也會為媽媽傾倒,沒有蟲族能夠離開自己的母親。
*
因為莉莉亞不像之前的蟲母一般,永遠待在寝宮裡,隻在無聊時尋幾個蟲族決鬥,看一場樂趣。
她很喜歡去找那些克制安靜的蟲族,和他們聊天,托着腦袋看着他們工作。
即使蟲族再小心,也擔心外面的風會傷到她。阿拉裡克看她很緊,幾次看見她偷跑出去,隻能和她約定,若是真的喜歡,可以在前殿召見蟲族,但絕不能自己亂跑。
他把莉莉亞鎖在王座之上,剝去權力,戴着一頂虛假的皇冠。
阿拉裡克很聰明,也很有手段,總有辦法讓任何事朝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莉莉亞足夠包容,願意聽他的話,甚至仰着頭看他:“我保證聽阿拉的話。”
主星上的蟲族都知道蟲母尚未成熟,他們小小的媽媽還很青澀,還沒有學會熟練使用蟲巣思維。可她身上有淡淡的信香,會随着她撩起的長發若隐若現,在每個思考的瞬間勾起他們的回憶。
這是蟲族曆史上最溫柔的母親,她甚至願意将一些時間施舍給他們,看一眼他們這些平平無奇的蟲族。
機械太陽和新造月亮都是他們時刻關注莉莉亞的證明,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有意義,每一次睜眼都牽動他們的心。
看見三大勢主開始頻繁出現在主星,蟲族們心知肚明,母親的成熟期到來了,她會在高等蟲族的陪伴下度過潮濕軟暖的時光,然後誕育一代又一代的蟲族。
他們見過母親,比之蟲族曆史上記錄的其他蟲母,她是那麼小的媽媽。
可必然的是,将來這個小小的媽媽,會挺着圓滾滾的小腹,為整個蟲族繁衍。一想到這副畫面,他們的複眼就克制不住的亮起來,口器外露。
但這些恪盡職守的蟲族戰士轉而又開始擔心,她那麼纖細脆弱,能夠承受得住嗎?完全忘記了繁衍于蟲母而言,是天性,是放縱,是她不絕的欲望。
他們一邊覺得莉莉亞這般聖潔的存在,沒有人配得上,即使是那些高等蟲族;一邊克制不住在每個午夜夢回的時刻,想擁抱她,把自己埋進媽媽的小腹,嗅聞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