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聞野走後,鶴鳴隻覺委屈到了極點。被罰跪、注入、挨巴掌又被吼斥,這些事情,除了婚前用誘藥太過那次,再也沒受過。
他把這一切,歸咎于戚仁策的出現、淮聞野被人下藥,隻是遷怒于自己,戚仁策還不好動手,關于藥思來想去,能在 A市對淮家下手卻瞞過調查的,怕隻有鶴雲。
到車庫後想到淮聞野的叮囑,特意開了他講的那輛車,心中有事,也沒注意閃爍的監視器。
今天沒課,鶴鳴把車停在附近酒吧後,陰沉着臉拐了兩道路,前往鶴雲所在的會所。
剛進門,接待員見他渾身火氣,小心上前阻攔:“理事正在打電話,您看要不要……”
“給我滾!”
鶴鳴沖着接待怒吼一聲,吓得人連連後退,也不敢在阻攔了。
他一腳重重踢開會廳室的門:“鶴雲!”
鶴雲對着電話說了句“等會兒打過來”,擡眼看向他,語氣平靜:“這麼大火氣?關上門,過來說。”
門又被“砰”的一聲大力關上,鶴鳴幾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質問:“是你給淮哥下藥了?!”
鶴雲雙手交叉靠在椅背上,不躲避他的目光挑眉看他。
“有證據麼?兩張□□上下一翻,真是薄情啊。”
鶴鳴擡手就是一拳砸在他臉上,幾乎怒吼:“要證據?在 A市打淮家的主意,淮聞野都沒查到線索,除了你還有誰?你當我真不認識你養的狗?”
鶴雲舌尖抵着腮幫子笑了,翹着二郎腿放下來,忽然扣住他手腕,湊在他的眼前。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我的好弟弟,再胡鬧的話,我當時能縱容你,也能強制遣回你,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那個嬌弱的Omega。”
鶴鳴踢開椅子,拳頭捏的死緊:“你敢!你以為算什麼東西,你能做到理事隻是我不屑!”
鶴雲根本不生氣,拉着他的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揉着他發紅的手背,言語裹夾着威脅。
“我算什麼?試試?看我能不能做到,幾年不回家,用我才想起來我,真當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小鶴鳴,小時候你可乖得很啊,真是懷念。”
“你敢威脅我!”鶴鳴激動的額頭青筋暴起,揪住他衣領逼近。
“是提醒你——該在乎誰。”
鶴雲反握住他的手腕,借力起身,反手甩過去,鶴雲被突如起來的巴掌打了個踉跄,鶴雲按住他的肩膀,捏住他下巴晃了晃。
“啧,教過你的,巴掌得咬緊牙關。”
“鶴雲!你敢打我!”鶴鳴奮力起身撲過去,拳頭砸向對方太陽穴。
第四拳時,鶴雲再次扣住他手腕,反壓在桌上,膝蓋抵住他後腰,戲谑的肆意嘲侃。
“不夠狠了啊,防衛也不夠,國内待久了像生瓜蛋子一樣蠢了。”
鶴鳴掙紮朝着他嘶吼:“給我滾!我要跟鶴峙泯通電話,現在立刻!要讓他把你壓回去!”
“你敢嗎?你當時跟泯叔鬧那麼難堪,是我幫你化解的父子矛盾,你不會忘了吧?”鶴雲松了手,話鋒一轉。
“而且戚家那小子,也不需要我派人勾引了?”
鶴雲被噎了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需要!”
“别任性了,我還有事情沒做完,做完自然會走。”鶴雲剛松手落座,臉頰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嘴角滲出血絲,他冷笑聲用拇指擦掉血,面色平靜。
“消氣了?那就坐好。”
鶴鳴雙眼猩紅,言語濃郁的怒氣:“我不感興趣你要做什麼,但你再動淮哥,就是要跟我翻臉!”
鶴雲的目标本來也不是淮聞野,沒必要此刻跟鶴鳴鬧得太難看,畢竟本來他也有把握鶴鳴會回來求自己,語氣像毒蛇吐信子,先麻痹你的神經,再讓你放松警惕。
“好,聽你的别氣了,臉腫了都走的時候,讓接待給你拿藥。”
“别碰我!”鶴鳴狠狠拍開他,起身摔門出去。
隻是他走沒多久,彙報的男人進來,鶴雲擡眼瞥了他一眼,繼續翻着手裡的資料。
“說。”
那人低頭彙報:“理事,最近小鶴總好像感情不太和睦。”
“今天的事查清楚了?”鶴雲聲音冰冷,頭都沒擡。
那人繼續彙報:“是兩人起了争執,在鬧離婚。”
鶴雲嗤笑,不屑的冷聲說道:“把關着的那兩個雜碎送回集團,好好‘調教’規矩。我們該收尾了。”
那人剛應下,鶴雲抽出來資料裡鶴鳴的照片,狹長的眸子緊眯着下命令:“小時候纏着我喊哥哥、要抱抱哄睡的小崽子,現在倒學會跟我甩臉色了,讓珍珠來。”
“是!”
不多久沉珍珠火急火燎的,跟鶴鳴擦肩而過進了會所,他本身要去赴金陵的約,根本沒來得及換衣服。
因為被突然叫回來,不知道是暗中收集證據的事情暴露了,還是其他事情,心裡忐忑的厲害。站定後調整好情緒,推門而入,鎮定的繞過會廳室的狼藉,走過去單膝觸底,仰臉垂眸。
“理事,您找我。”
鶴雲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按到到腿上捏着臉,語氣平靜的可怕。
“計劃有變,戚家那小子你盡力,等不了一個月了,随時做好離開的準備。”
往常這時候,沉珍珠隻要回複“是”就可以了,今天腦子多了個金陵,鬼使神差多問了句:“是怎麼了理事。”
“嗯?珍珠?”
沉珍珠仍維持着跪姿,回答完畢後,被疑心的鶴雲捏住兩頰的軟肉,硬生生掰過臉來,對上他淬毒般的眼神。
沉珍珠瞬間清醒,面上強裝毫無波瀾,順勢補話:“理事,珍珠是問,除了戚仁策,還需不需要我做其他收尾,比如小鶴總。”
提到鶴鳴,他不由得想起今天鶴鳴的任性,拍拍沉珍珠的臉,注意力也被岔開。
“鶴鳴不用你插手,讓他聽話,要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
沉珍珠松了口氣,垂眸應了聲“是”,任由自己被鶴雲掐着脖子,拽進他的□□,保持仰視
“身體恢複得能用了麼?”
沉珍珠挺直脊背跪得闆正,白皙的脖頸因仰起而繃成漂亮的弧度,喉結被壓着,水潺的眸子盛滿霧氣,艱澀開口。
“快了…上次理事讓金醫生提前拆線,傷口還沒長好…有些撕裂,最近在做修複……”
“怎麼?這麼慢。”
鶴雲對這個結果不滿意,惋惜地咂了下舌,伸出指尖撥開沉珍珠的唇瓣,微微用力,沉珍珠竟像疼痛難忍般急速低頭,唇瓣也從鶴雲指尖扯開,再擡起來頭,唇瓣上滲着殷紅的血珠。鶴雲不解,自己沒有用力。
沉珍珠柔顫顫的擺出那副,被人欺淩後破碎的模樣,把剛剛瞬間組織好的語言,做小伏低講出來。
“沒事的理事,是珍珠最近恢複太差了,皮膚狀态脆弱。”
鶴雲見他輕微指掐都受不住力,再三思忖轉正身子不再看他的表情,點開面闆金醫生的電話,瞥一眼沉珍珠,又再次息屏。
“可能國内條件有限,等回國再做檢查修複吧,把我上次帶的藥送過來,再找兩個幹淨的新人,要剛分化的 Alpha和 Omega,懂了?”
沉珍珠輕咳兩聲舒緩喉嚨的不适,語氣平靜如初:“是。”
這類事沉珍珠在國外,早已司空見慣深知其中含義,應下什麼話也沒問,利索出去準備事宜。
安排好後,他也沒再進會客廳,沉珍珠清楚此刻若再踏入,怕是今夜都出不來了。于是直接讓接待做後續,自己則轉身走向車庫,整理好收集的證據。準備驅車前往與金陵約定的地點,卻先看到金陵的訊息。
JL:珍珠不好意思啊,我這出了點意外,我們下次約會好不好。
沉珍珠本是以約會的名義,約的金陵。
鶴雲随時會離開的話和楚白嶼給自己一次機會的話,同時重疊在沉珍珠腦海裡,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再賭一把,快速在手機上敲出一段話,準備發出去。
——
鶴鳴從鶴雲那裡回到家時,淮聞野已經坐在沙發上,盯着手機一言不發。他走近将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上,挨着淮聞野坐下,溫聲細語。
“淮哥今天回來很早,想吃什麼?我做或者出去吃都行。”
淮聞野擡起眼皮,隐忍看他:“是你回來晚了。今天去哪了?”
鶴鳴聞言心虛起身,從酒架抽出瓶紅酒醒着,背對淮聞野,語氣自然地撒謊。
“上課啊,順便在學校輔導了學生,就回來晚了。”
“哦?輔導學生。”
淮聞野哼氣點頭,鶴鳴讀不懂其意味。強壯鎮定的掂着兩個高腳杯,回到沙發邊,卻被對方語氣呵斥。
“東西放下,過來。”
“怎麼了,淮哥?”
鶴鳴将酒杯和酒瓶擱在桌邊,主動湊過去用臉頰蹭他的手。
淮聞野擡手避開他的觸碰,直勾勾的對着他的眼睛:“鳥鳥,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
鶴鳴這次才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唇角仍揚着笑鎮定回應。
“當然記得,籃球場,校服不好好穿,上面還沾了一塊紅,吊兒郎當的,現在想想當時看不上你,也不全是我的原因,不過架住不我們家淮哥真情實意。”
聞野盯着他眼底藏着的慌張,忽然輕笑一聲。
“是啊,一開始你就沒看上我,所以才會在睡了我那麼久後,輕飄飄說我玩不起。”
“不是的啊……”鶴鳴去抓他的手,急着辯解,“後來我帶你見了父母,我們不是訂婚了嗎?”
“見父母,見父母……”
淮聞野想到段經曆,眉心都在抽搐,心口堵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