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酒杯,冷眼旁觀着被圍攏在中央的銀發雄蟲,斯律安的臉色似乎比剛進宴會廳時蒼白了些。
不過事實上,也不止是斯律安,今天盛裝出席的不少雄蟲們,現在似乎臉色都不是特别好看。
雖然都提前知道圖拉斯家找回來的這個雄蟲長得很不錯,但對方今天這出場,玩得一手好穿搭。他自己顯得多麼矜貴冷豔,也就同時襯托得他們多豪奢庸俗。
更何況,想想剛才伊伽琺‘無意’傳開的他家雄子因為身體原因暫時檢測出隻是個A級雄蟲的消息,原本今天還想着和圖拉斯家的雄子拉拉表面關系的幾個雄蟲,這會兒是當真沒了心情。
本來現在看模樣,圖拉斯家的那隻雄蟲冷豔高貴的就不像是好親近的。更何況對方各方面都比自己強,他們雄蟲可不像那堆雌蟲,就喜歡被人虐。
但蟲嘛,性格不一樣,選擇也不一樣。
有蟲選擇遠離,那麼也就有蟲想選擇靠近。
站起身,被雄父叫過去的斯律安跟在杜達菲身後,同自己的雌父以及哥哥一起,向着斐洛走去。
“杜達菲叔叔,諾曼叔叔,感謝你們的到來。”
看着相攜而來的兩位老人,視線在諾曼.祁蒙圖這位陌生雌蟲長輩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斐洛禮儀規整地問好,最是符合長蟲們心目中好雄子的形象。
笑着點點頭,身為聯盟議長的諾曼.祁蒙圖,這次能親自早早來到宴會,當真算是忙裡抽閑。
但不得不說,圖拉斯家的這個孩子倒是真如杜達菲所描述的那樣,當得起他的期待。
溫和地看着斐洛,星網政府視頻上從來都表情嚴肅的聯盟議長,今天看着似乎也格外親切。
不過很明顯,兩位長輩現在過來的主要目的不止是他們想近距離見見這位新尋回的A級雄蟲,更重要的是——
轉過身,看着斐洛,杜達菲笑着為他介紹自己身後的兩位陌生蟲。
“這是我的兩個孩子,哥哥是目前在聯盟檢察署工作的尚陵.祁蒙圖,弟弟則是剛剛從薩福克高級學院畢業的斯律安.祁蒙圖。你們三個蟲的年齡相仿,以後有機會可以約着多一起出去玩玩。”
沒有單獨隻介紹一個蟲,捎帶上斯律安這個雄蟲,杜達菲讓尚陵這個雌蟲陪斐洛出去玩的話似乎聽着也沒有那麼奇怪了。
不過……
始終站在斐洛身旁的伊伽琺看了眼尚陵,對這個年輕雌蟲明顯還算了解的伊伽琺,彎了彎唇,倒是難得眼神比較友善。
至于另一邊的晝沙,卻是同之前見其他年輕雌蟲一般,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反而是星桦和千桦不動聲色地掃視了對方一眼,随後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圖拉斯家族的雌蟲基本都是進入軍隊,結交的朋友也都大多是軍雌,相比于祁蒙圖家族長期深耕于政界而言,也不怪兩蟲對尚陵不太感冒。
但沒有看其他蟲,甚至都沒看旁邊自己的親弟蟲一眼。
安靜的視線仿若沾濕的水痕,滑過面前雄蟲的眉心,鼻尖……還有唇角。
雌蟲向來深邃的黑瞳,此刻看着越發幽暗朦胧,視線相觸,尚陵的嘴角緩緩勾起。但還未等他臉上的那點笑意擴大,被注視着的雄蟲紫色的瞳孔裡卻是突然先一步漾起一陣笑意。
彎唇,斐洛的确是高興地看着面前這位陌生帥哥。
黑頭發,黑眼珠,雖然皮膚不太黃,但四舍五入,這簡直跟他種花家的老鄉差不多啊。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别說看到熟悉的東方面孔,就連自己都變成了銀發小老外的斐洛,此刻看着面前這位先生當真有些親切。
而事實上,斐洛臉上的笑倒也讓原本眼神過于專注的雌蟲似乎清醒了些。同樣笑着彎起唇,尚陵右手放在胸前,今天第一次對宴會廳内的雄蟲行了一個完整的緻敬禮。
如此和諧的兩蟲相見的場面,在場的衆蟲,尤其是杜達菲和諾曼.祁蒙圖無疑都是非常高興的。不過,也有那麼一隻蟲例外。
宴會此時已近半場時間,各蟲之間的相互交際已經初步達成。按照慣例,接下來是宴會主人家安排的樂手表演時間,最後有些宴會可能會安排些小活動,然後就是結束緻辭及送别賓客,這樣一場宴會也就完美落幕了。
但是,總這樣千篇一律也太無趣了不是。
“聽說伊伽琺叔叔你今天邀請了梅萊尼樂團來表演,真是巧了,梅萊尼樂團曾經的團長現在正好是我的雌侍,我看他們的表演都有些看膩了。既然今天這麼高興,不如我們玩點不一樣的?”
有些外凸的眼睛眯了眯,豔麗的眼妝和身上閃耀的禮服相應。被自己雄父雌父帶過來的年輕雄蟲,一句話就讓衆蟲意識到他和自己哥哥脾性的迥異。
不過這也正常,雄蟲怎麼可能和雌蟲性格相似。
颔了颔首,在自己的哥哥禮儀周全地寒暄完後,同行的斯律安今天倒也還算禮貌地和宴會主人家打了個招呼。隻是打完招呼後沒着急走,向來自傲的斯律安,今天竟然難得主動地笑了笑,随後便抛出了個衆蟲意料之外的話題。
玩點不一樣的?
雖然知道蟲族的婚姻制度同地球完全不同,一個雄蟲不僅可以擁有一個雌君,甚至還能擁有多個雌侍。
但截止到現在,真正在斐洛面前談起自己的雌侍的雄蟲,斯律安倒還真是第一個。
因為面前蟲同樣黑發黑眸而心生熟悉感的斐洛,在聽完面前蟲的話後,心下還是清醒了些。
哪怕長相有相似,但這裡到底不是地球。
不過雖然婚姻制度不同,對于他國文化向來理解不了卻也懂得尊重的斐洛,倒是也還接受良好。于是遵循來者是客的原則,雄蟲禮貌地詢問對方想玩什麼。
“雷鼓遊戲,我們首都星的蟲經常玩的。斐洛殿下剛來,不想試試嗎?”
這話……似乎聽着又沒那麼有趣呢。
蟲群,早在斯律安走向斐洛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無聲地聚集。斯律安的個性,在場的蟲自然沒有幾個不清楚的。
尤其是部分蟲,更是早就知道對方今天估計要搞事情。别說,雄蟲相關的律法裡,由于最嚴重的懲戒也隻是永久監禁,因此幾乎就沒幾個雄蟲真得膽子小的,甚至還有蟲巴不得熱鬧再精彩一些。
“斯律安怎麼突然要找這位新殿下的麻煩?兩蟲之前應該沒見過吧?祁蒙圖家看情況不是還想為他家雌蟲争取一下這位殿下嗎,這樣不怕得罪蟲啊。”
“呵,斯律安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他還會管尚陵的事?這位剛來就因為長得好看鬧得那麼大,等級偏偏還可能比A級高,不找回點場子也就不是斯律安呢。”
“你們看,那位殿下估計連雷鼓遊戲是什麼都沒聽過,這次估計要被其他殿下笑話呢。”
“我能申請這會兒走蟲不?斐洛殿下等會兒真要丢了臉,被我看見了,回頭他不會記恨我不肯答應我的約會申請吧?”
“歇着吧你,剛才随口一應的客套話,還真當斐洛殿下記住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