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門帶上前,指了指窗前的白玉茶桌,“師妹,我在桌上給你留了一瓶補靈丹。”
“嗯嗯嗯。”路雲胡亂應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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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雲昏昏沉沉睡到了中午,被一個涼涼的東西突然打醒了。
“我敲。”她揉揉一頭亂發,看着在床上發瘋亂竄的白色玉牌。
這不是月倚卿給她的那塊嗎?她打了個哈欠,将玉牌拿到手中。
“溫姑娘”,那頭傳來的聲音很低,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溫姑娘可還記得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月倚卿你裝什麼孫子呢?我本來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路雲被吵醒很煩。
她咬牙想,說不定連月倚卿這個名字都是假的,她對他可是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通通都不信任!
路雲神色恹恹地爬下床,抓起一顆丹藥塞進嘴裡,雪白的很大一顆,嘗起來也甜甜的。
吃完後不過一息,身上的疲憊就一掃而光,甚者大腦都清醒幾分,路雲感覺她整個人宛如幹枯了很久的花突然被泡在水裡,無比舒适熨帖。
修真界,就是神奇啊!
師兄給她的大補丸比月倚卿煉得好用多了,而且還好吃。
沒等她再吃一顆,月倚卿發話了,聲音隐隐帶着威脅,“來。”
什麼來來去去的!我又不是狗!煩死了!
話雖這麼說,但她不敢不去。
自己小命還在他手上呢,況且昨天還鴿了他一天。
這叫什麼事兒,她怎麼一天天的這麼忙,按理說她早該殺青了!
路雲套上弟子袍,手指穿插發間胡亂梳了幾下,洗了把臉,就出發了。
這次有疾走符在身,估計不用一柱香就能到。
一路走到霖琇峰的後山,依舊是一個人都沒看到。路雲有時候都懷疑這山上是不是隻有月倚卿一個人。
但那怎麼可能,雲天阙又不是他家開的。
小屋門前草木茂盛,繁花似錦,月倚卿端坐茶桌前。
一身白衣,眉眼昳麗。
他還是老樣子,見她來了,先遞給她一盞茶。
路雲沒接,定定的看着他。
月倚卿眨眨眼,緩慢笑了,他微微仰頭,纖細的手指慢吞吞把衣領拉到腰間,露出修長的脖頸和潔白如玉的胸膛。
胸鎖乳突肌帶着精緻的鎖骨,肱二頭,肱三頭都很分明,這是一幅很适合學習人體肌肉的上身。
薄肌漂亮的要命,腰也很細,雖然膚色太白,那裡顔色也淺,但是恐怕光一打就很有氛圍了,做人體模特肯定很貴。
月倚卿就着這個姿勢,再次把茶遞給她。
這次路雲接了,她抿了一口茶,好奇問他,“你除了威脅和□□,還會别的嗎?”
路雲想想和他相處的這麼些天,他要麼就笑眯眯的威脅,威脅不了就暗戳戳□□。
什麼人啊!簡直神金一個。
“師兄說,想要求女人辦事,就把衣服拉下來。”
“你不會是合歡宗的卧底吧?”路雲趕緊把他衣服扯上去,“大哥,你能不能有點正常人的樣子,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嗎?”
路雲是真有點怕了。她怕他突然腦子一抽,做出點更過分的事情。
“我跟你說,你這樣,不是,你以前這樣發神經都沒被别人打過嗎?”
“師兄死後,我在地下呆了很多年。”
“以前日照海沒有女修,地下也沒有”,他像是想到什麼,眯了眯眼,“倒是有一個整天拿傘亂晃的瘋婆子。”
你果然是别的宗門的卧底吧!路雲瞪大眼睛。
還有,日照海?那裡不是佛修的地盤嘛。
她文裡可是提過佛修的,佛修會這種做派?那絕對不可能啊!
莫非合歡宗也在那裡?
還有他說的是什麼地下?陰曹地府?
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了。
難得月倚卿願意說點真話,路雲抓緊機會套話,“所以你不會想用這個”,路雲擡了擡右手,“複活你師兄吧?”
“生死之事,哪有這麼容易”,他嗤笑一聲。
“玉蝶引隻能将凡人魂魄附生在山林草木之上,鬼妖修士一概不在其類。”
“隻能複活凡人?那不挺雞肋的。玉春風說,這東西還需要使用者飛升成仙,下界攢滿功德。”
“是。”
“且不說飛升要多久,若隻能複活凡人,那祝彩融種給玉樓遙有什麼用啊?我還以為她隻是想自己多一條命呢。”路雲真的想不通。
“玉蝶引天階上品隻是個噱頭,實則隻是道侶間試探心意的工具罷了。若是種成功了嘛,大概隻能證明她對他是真心的吧。”月倚卿用指尖輕轉茶盞,眼裡流轉諷意。
“哎不對,那為什麼玉夫人可以傳給玉春風。”
“她死時,蠱蟲自動選親緣擇主。”
“可是我與玉春風又不是道侶,他怎麼能種給我呢?”
月倚卿揉了揉太陽穴,“這我也沒想到。但你說,他當時把你認作母親,你若心裡也認可,便也算心意相通吧。”
“我當時确實是真心把他當兒子。”畢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哦對了,我記得他還說過,這蠱蟲隻能複活心中摯愛。”
路雲飲了一口茶,繼續說,“你不是說你與那位想複活之人隻有一面之緣,這就摯愛上了?”
“确實一面之緣,隻是當時她救我一命,我便想試試罷了。”
“所以你,找到飛升的門了?”路雲抓住他話裡的未言之意。
月倚卿轉過來看着她,笑眼彎彎,食指豎起抵到她的唇上,“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聰明,修為又這麼低,遲早會被人殺死的。”
路雲被他看的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我感覺你現在就挺想殺了我的。
你又知不知道,我第六感還挺準的。
路雲扯開他的手,“你其實早就想好要怎麼從我手裡拿到它吧。”
“裝模作樣的吓唬我,好玩嗎?”
月倚卿淡淡一笑,隻道,“我們今晚便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