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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無處安放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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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開始意識到對桑岩的感情,是在他不再送我回家之後。

分班後,我們像被命運無聲分軌,不再有并肩回家的路,不再有并排而坐的課桌。我起初并沒有立即感受到這段關系的終結,隻是覺得哪裡空了一塊。那種落空感,不是突如其來的巨浪,而是日複一日、悄無聲息地退潮,直到某天我忽然發現——原本以為還在身邊的那個人,其實早就遠去。

而那些被我習以為常的日常,在失去之後,卻像老舊的錄音帶一樣被反複回放。那些眼神、那些默契、那些話未出口的瞬間,一遍遍浮現在腦海裡,變得清晰而滾燙。

我才明白,我對他的感情,早已悄無聲息地,從一點點好感,變成了深埋心底的愛戀。

在我們還是同桌的那些日子裡,我從未真正意識到這種情緒的分量。我們之間的互動并不多,他從不多言,但偶爾幫我解答一道物理題、在我退賽後替我辯解、在課堂上的一句玩笑,或是放學路上的那一聲輕輕的“走吧”,如今回想起來,每一幕都像是命運留下的伏筆。

如今回憶起他的身影,我腦中竟不自覺地浮現出小說中那些完美男主的模樣——他既像《飄》裡的白瑞德,英俊、神秘、倔強,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又像簡·奧斯汀筆下的達西先生,寡言、傲慢,卻願為所愛之人低頭;甚至也有一點點三毛筆下荷西的影子,沉靜又堅定,明明什麼都沒說,卻早已在行動中替你做出了選擇。

他不熱情,卻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他不甜言蜜語,卻總用最平實的方式關心我;他會畫畫,功課好,英語發音近乎完美。他那種冷峻、克制、聰明而不動聲色的少年形象,就這樣,在我最容易做夢的年紀裡,悄悄長成了我夢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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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已無法安放我膨脹的情緒,因為日記隻是記錄,而我需要一個可以主宰的空間——可以安排情節、編寫對白、塑造人物的世界。所以,我開始寫小說。

從前我喜歡沉浸在别人的故事裡,而現在,我試圖創造屬于我自己的故事——關于我自己,關于桑岩,關于一個無法在現實中繼續、卻可以在幻想中延展的世界。

小說中,我成了另一個我,勇敢、坦然、不再沉默寡言;桑岩也不再是那個騎車擦肩而過、遠遠背影的少年,而是會為我停下腳步,會凝視我的眼睛,會開口說出我渴望已久的話。

在小說裡,他會陪我走放學路,不會突然離開;會聽我講廢話,也會回應我的困惑。他成了一個有台詞、有情緒、有思想、有情感的人物。

而我,則用一支筆,填補現實中那個未竟的青春。

我發現,自己在小說中描寫他的每一段落,總是充滿“沉默、冷峻、帥氣、深沉”這一類冷色調的詞彙。而正是這種神秘而遙不可及的色彩,為他平添了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我開始懷疑,我真的了解他嗎?還是我隻是愛上了自己構建出的那一部分他?我愛的,到底是一個真實的人,還是我心中對“理想少年”的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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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去書裡找答案。

我讀《飄》,看到郝思嘉執着于阿希禮,才明白她其實愛的是那個青春時代的幻影,而不是現實中的男人;我讀《荊棘鳥》,看到麥琪用一生去愛一個不可能回應她的神父,才意識到,有時候我們愛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那份愛本身帶來的燃燒感。

她們都愛得奮不顧身,卻始終無法靠近幸福。我開始警惕,自己對桑岩的感情,是否也隻是他幻影的延伸?

我寫下他們——雲翼和桑岩的對白,讓他們在北京冬日的黃昏街頭一起吃糖炒栗子,在十字路口站着發呆;他們會吃醋、争執、和解,最後在畢業時彼此道别,說一句“再見”,而眼裡仍藏着不舍。

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卻還是一頁頁地寫下去。因為我不敢,也不願,就這樣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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