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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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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館,巡官正在堂中咬着瓜子。韓昭是最早住進來這裡的赴考士子之一,這一個月來和這個百無聊賴的驿館小吏也混熟了一些,便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

“大人可知道顧允顧公子?”她忽然問道。

“和你們一樣,都是春闱士子呗。”巡官吐出口中瓜子。 “不過也不一樣,他是顧家公子,住的是洛陽顧府。”

韓昭奇道:“我今天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又道:“他既是顧家公子,為什麼還要和我們這些小蟻民擠?”

“這我怎麼知道。”巡官奇怪的看着她,想了想,才道:“不過我聽說過,顧公子跟人說,他就是要證明給天下人看,就算同樣考的春闱,他們高門中人,還是比你們無名之輩更配為官。”

證明給天下人看?天下人哪有論事的權力,還不是證明給那一意孤行要開課取士的皇帝陛下看。

這句話,卻不出幾日,已經傳遍了整個洛陽。

轉眼間,過了年關,已是興和四年。

春闱分三日舉行,第一日考經論,第二日考時務,第三日考詩賦。三日考試期間所有考生不論京城或外州人士,都必須住進尚書省的考場裡,吃喝拉撒都在輪值的禮部官員眼皮子底下,以防止作弊。

那些老古董的儒墨經論,她可是從來都不信的,不過百家學說自小便被師父逼着背了不少。第一日也就輕松過關。

至于時務,那就更不用說了。就算在十五歲遇到那人之前,她拜在聚賢山莊門下,有的就是正天下之歪的本心,學的就是治國理政之道。第二日時務卷的題目說的是個把月前的江南水災,這也與她記憶中的有所不同——估計上一世的時務卷,是那個在現世并不存在的人出的題目罷。

不過她還是一揮即就,寫的除了疏導之法,還有赈災、重建、減免賦稅等利民政策,顯得自己博學,但也沒有過于驚世駭俗。

第三日的詩賦卷,是不論記憶中的她還是現世中的她心裡最沒有底的。要說沒有底,這一次她更沒有底,畢竟這一世那唯一的主考官是她完全不認識的。

果然,題目和記憶中的也有不同。她卻沒想到,謝太傅出的題目,竟是要以“抱負”為立意。時下詩文說的都是山水、風月、逍遙;謝鈞卻要從應考士子身上,看到他們對天下的抱負。在一個世家族長眼中,最重要的從來不是江山社稷,當然也不是忠君之事,這謝鈞作為謝族族長,卻是真有心為朝廷選用賢才的。

她想了想,還是兵行險着,揮毫寫下一首《行路難》。 (1)

曆時三日三夜的第一屆春闱看似無風無浪的結束,轉眼便到了放榜之日。

宋渝早早便起了床,這些日來收獲得不少朋友的他一踏出房門便被拉着要一起去看禮部金榜,他道了聲等等,小跑到韓昭門前,敲了敲,卻沒有人回應。

劉适笑道:“子曜比你還急,剛剛出去了哩!”

宋渝納悶,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就留下了他自己出去了。卻也沒有深究,和一群士子一起雇了馬車,往尚書省方向而去。

一群人才剛到了尚書省衙門,卻聽咚咚咚的聲音,一聲聲的響遍洛陽正街。

衆人大驚,這不是……

大理寺和尚書省隔了一小段距離,門前大鼓的咚咚之聲卻一下不落的傳到了應考士子、六部官員、朱門貴族和洛陽百姓耳中。

這些人的大多數,平生都沒有聽過大理寺外那鳴冤鼓的鼓聲。在這放榜之日,擊鼓之人卻是連榜單都沒有看的春闱考生,此刻還是穿着一身布衣的韓昭。

鳴冤鼓一響,大理寺卿不得不升堂。開國高祖遺訓,有擊鼓鳴冤者,必須由正三品大理寺卿親自升堂審理。

不過,遺訓亦有雲……

大理寺卿王征明一敲驚堂木,頓時氣勢凜然:“何人擊鼓,所告何事?”

其實他心裡沒底得很,别說他任内,就是開國至今的大理寺卿任内也沒有出現過擊鼓鳴冤這樣的事。不是說天子腳下真的什麼冤情都沒有,而是根本沒有人覺得擊鼓鳴冤能改變什麼,便也從沒有人給曆任的大理寺卿搞這麼一出事兒來。

“草民青州解元、春闱士子,韓昭。”她跪在堂下,纖弱的腰肢卻挺得直直的,沒有一絲畏縮之意。 “狀告考生顧允,行春闱舞弊之事;狀告春闱考官,洩露考題與謝氏之甥!”

王征明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是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這小小白衣倒好,除了顧允之外雖沒有一句直接狀告誰,卻因顧允的身份把洛陽顧氏扯了進來,又一句“考官”一句“謝氏”的指向此次主考的謝家族長,又因春闱乃陛下執意所開,連天家也牽扯上了。這案子讓他怎麼接!

隻是,鼓聲響了太久,洛陽城中的居民已經開始往大理寺前聚集,偏偏這擊鼓鳴冤的案子,是要打開大理寺大門聽審的。

幸好他在大理寺任職已經逾十年,對大理寺的規矩是極為熟悉的,看着眼前這人還在輕輕咳嗽着,厲色道:“庶民韓昭可知,擊鼓鳴冤,以民告官,乃以下犯上,大理寺當先問罪,再問冤?”

“草民知道。”韓昭朗朗道:“草民求領三十大闆。”

擊鼓鳴冤,是以民告官的最好方法。隻是以防庶民濫用,在開國高祖留下來的大理寺規矩裡,還包括了一條:以下告上者,先打三十大闆,再問冤情。這也是變相保護了高門中人,隻因即便是開國高祖,一生也一直在皇族和世族之間周旋。

這也是為什麼鳴冤鼓從未被擊的原因:三十大闆過後,還有多少人能撐得住,在堂上陳辭?王征明用眼色示意了正在準備闆子刑具的衙差,這小子要狠狠的打,打得她說不出話來。

正在衙差揮闆,準備打下去的一刻,忽聽一聲:“且慢!”

衙差的闆子懸在了半空。

來人似是急急趕來,連衣衫也似是急急披上的,額上全是汗,正是宋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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