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筱怡回來以後,澤恒感覺自己每天都受到靈魂的拷問。
為什麼她沒有讀完大學?
為什麼他們結婚多年沒有孩子?
為什麼鄰居不知道她老公長什麼樣?
為什麼他從來不帶她去同學或者同事聚會?
為什麼她之前患上了抑郁症?
……
他劉澤恒是一個智商超群,他面對這些問題,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他想做一個盡責的丈夫,和她相互扶持,一起成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最近澤恒道歉有點多,除了“對不起”,還是“對不起”。
筱怡細想一層,或許他真的不是有意不帶她出來。他的心都放在科研上,不熱衷經營社交,所以有什麼飯局也不帶妻子出門。
兩人進入大學校園取車,經過一些建築物。
筱怡發現校園跟以前不太一樣:“這裡多了一棟教學樓,每個課室還裝上空調的!現在的學生真幸福……”
“我記得以前我們交往的時候,你不怎麼愛出去,我每天放學都會過來找你吃晚飯。那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因為可以跟你交往了,不用找理由來見你。後來查出懷孕了,我不願意回家裡安胎,于是我們租在學校附近,白天你去上學,晚上你會陪我散步,說是多運動會比較容易順産……”
“你還記得我們給寶寶起個小名嗎?叫球球……”
筱怡回憶的時候,笑得很甜,雖然那段時間他們手頭并不寬松,但是過得很開心。
這些事情對于澤恒來說,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很多年沒回想過。
那段時間他有點焦慮,做兼職賺錢,兼顧學業,還要照顧一個孕婦。
滿腦子都在想着怎麼賺錢養老婆和孩子,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焦慮的一年。
其實,他們雙方都是喜歡對方的。
但是,他們太年輕了,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些突發事情。
導緻那一年過得相當慘烈,筱怡流産差點失去生命。
後來筱怡回老家養身子,兩人異地了一年等等。
“球球要是順利出生的話,現在讀小學了吧……”筱怡小聲地嘀咕着。
晚上的校園很安靜,澤恒的聽力很好,聽到她的話,還聽出遺憾的語氣。
無論筱怡有沒有失憶,她一直都在怪責自己,當年沒有好好聽長輩的話,回家鄉安胎。她沒有照顧好自己,導緻流産。
澤恒在這件事上也有陰影,自己不能全心全意照顧她的話,不會讓她懷孕。想等到學業完成了,工作穩定以後才考慮孩子的問題。
他牽着筱怡的手緊緊的,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今晚我們努力點,會有第二個球球的。”
筱怡真的無法評價澤恒,發現他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他似乎對這種事情沒什麼興趣,那晚之後,他負起責任,卻沒再碰過她。
現在若不是她身體弱,隻能隔天做一次,估計這個男人每晚都想要。
筱怡紅着臉說:“你,你昨天才做過,怎麼今晚又要……”
澤恒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戲笑地說:“因為你和我都想早點見到球球。”
說真的,筱怡也想找點懷上孩子,除了緩解父母們的急迫抱孫的心情,她也想趁年有精力照顧孩子。
*
筱怡去智安的工作室上課,已經學習畫畫一段日子,她的水平提高得很快。智安以前就覺得她在美術方面是可造之材,就算現在失憶了,也無法掩蓋她的天賦。
才半個月時間,她已經掌握基本功,畫得惟妙惟肖。
筱怡用了三個小時,畫了一幅向日葵田園畫,自信滿滿地拿給智安評分:“智安,你覺得怎麼樣?”
程智安發現筱怡現在的畫風,跟以往的畫風不一樣。
以前她的畫功很好,但是她不喜歡明亮的色彩,畫出來的東西讓人看得壓抑;但是現在她選色明亮,整體畫風讓人覺得舒适,充滿生機。
她丈夫說過,她失憶了,記憶停留在二十歲以前。
由此看得出,二十歲的她,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小女生,究竟遭受了什麼事情變成後來那麼憂郁?
澤恒交代過,不要向筱怡透露她以前有抑郁症的事情。
程智安隻是一個培訓老師,還沒資格管别人家的閑事,更何況他又不是心理治療師,亂提以前的事情導緻她身體不适,他可擔當不起。
下午放學後,程智安沒有别的約會,像以往那樣問筱怡:“晚餐吃日料?”
筱怡回:“不了,我要回家給老公做飯。”
這個月,智安約了她五六次了,她有點納悶:為什麼這個畫畫老師明知道她有老公,還經常放學後約她去吃飯?
智安也有不解最近她怎麼老愛回家做飯,問道:“以前你都不用給老公做飯的,最近怎麼開始做了?”
筱怡驚訝:“啊?我以前沒有給老公做飯?”
智安聳聳肩,說:“有沒有做過,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你經常在外面吃飯,我們倆也一起去了不少次。”
“是嗎?為什麼?”筱怡不懂,以前她真的不用給澤恒煮飯嗎?
智安不小心透露從前的事情,生怕她打爛砂鍋問到底,找了個理由脫身:“啊,我記得約了個妹子去吃飯,不跟你聊了。”
劉筱怡下課後,去了超市買菜,回家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