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她不會做飯,前段時間澤恒手把手教了她一次,會做一些簡單的菜式。
澤恒從大學回來,剛好六點到家,筱怡已經準備好了三菜一湯,熱情地說:“快去洗手來吃飯!”
澤恒洗完手,坐在餐桌前,筱怡剛好盛一碗湯放在他面前,他嘗了一口,笑了笑:“小糊塗,又忘記放鹽了。”
“啊!我去拿鹽……”筱怡站起來走去廚房拿了一瓶鹽,給湯放鹽,用大湯勺攪拌一下。
心裡不禁自嘲:真是個大笨蛋!
本來想做一頓完美的晚餐給澤恒享用,每次總有一點小失誤。
她帶着歉意說道:“對不起啊,你試一下味道,看還需不需要再加點鹽。”
澤恒嘗了一口,說:“可以了。”
筱怡坐了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嘗了一口:“今天我畫了一幅畫,智安說我進步很快。”
“是嗎?那你應該快出師了……”澤恒笑了說:“那我得要盡快給你找個店鋪,還有裝修……對了,畫廊和培訓班,你想好了做哪個嗎?”
澤恒覺得筱怡畫畫很有天分,在失憶之前的作品,畫功紮實出衆,畫風也很有藝術價值。
想起以前筱怡一個人在家,時間久了,就抑郁成病。如果當初她有點社交或者事業的話,不會變成這樣的。
她年紀不小了,沒有學曆和社會經驗,而且她還失憶了,根本找不到适合她的工作。
她從前心思簡單,對未來毫無規劃,現在她失憶了,回到橫沖亂撞的年紀。
所以,澤恒選擇送她去畫畫,如果達到以前的水平,就幫她開個畫室或者培訓班。
男人覺得這樣對她很好,畢竟這樣她既有體面的工作,又有有社交,不再怕在家孤獨久了鬧出病。
“啊,這麼快要決定嗎?”
筱怡聽到他要開始找門店有些驚訝,其實她對開畫廊和培訓班沒什麼興趣,并不想做出選擇。
澤恒反問:“早點決定,早點準備,不好嗎?”
之前筱怡醒來後丢失了幾年的記憶,有些迷惘和不知所措。
澤恒讓她去畫畫,說以後可以開畫廊或者開培訓班教小朋友。
她接觸了畫畫,還算得手應心,也通過智安了解畫廊和培訓班的運營模式。
畫廊除了賣畫之外,還會定期搞一些展覽活動。而且,美術品這種東西比較小衆,并不是人人會有欣賞和購買能力,銷售方面比較局限,要經常去結識有錢人,向他們銷售作品。
另外開培訓班教小孩子也是一件費心費力的事情,如果小孩子乖巧懂事還好說,可大多數都是家長管不好孩子,覺得畫畫可以讓孩子修身養性,就把調皮的學生帶去培訓班。這樣,培訓老師不僅要教畫畫,還要管紀律,就像幼兒園老師一樣。
她自己并不是那麼耐心的人,倒黴起來教幾個調皮的孩子,怎麼吃得消?
她對這兩種工作沒有什麼興趣,最近她有點其他念頭,隻是還沒來得及澤恒說。
“可我不太喜歡開畫廊,或者培訓班……而且我有别的想法……”
“什麼想法?說來聽聽?”澤恒第一次聽到她有自己的想法,不再聽從他的安排,有點好奇。
“我想做一個服裝設計師。”
“這個想法不錯,可是你現在學的是畫畫,又沒學過服裝的東西,怎麼做服裝設計師?”澤恒覺得她思維跳躍太大了,天馬行空,一點都不切實際。
“對啊,所以我想參加明年的高考,考上青陽大學的服裝系。”筱怡越說越興奮:“智安工作室有幾個高三學生,他們說藝術生錄取分數低,好像說去青陽大學五百分左右就可以了。我以前高考不是有五百分嗎?這成績隻能去三本,我要是藝術生,肯定能進青陽大學的!”
澤恒突然歎了一口氣,似乎很無奈。
筱怡問:“怎麼了,澤恒?你是覺得我考不上青陽大學嗎?”
澤恒說:“筱怡,你今年二十七歲了,不是十七歲!”
筱怡不解,問道:“怎麼了,高考有年齡限制嗎?我看新聞說七十歲大爺連續八年參加高考……”
“對啊,七十歲大爺連續八年參加高考,前提是别人退休了,在家閑着沒事做才去參加。”
筱怡更加不懂:“我也很閑啊,去參加高考,讀個書,怎麼了?不是說做人要懂得自我增值嗎?”
“你想自我增值可以報一些短期培訓班,你現在是去讀大學,要四年時間!”澤恒接着說:“現在我們在備孕中,你随時有可能要做媽媽,你要是去上學,怎麼照顧孩子?”
“也許你會說孩子我也有份,我也有責任照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現在懷孕,明年大學報道之前生完孩子并且坐完月子,可孩子的哺乳期長達一年,我能代勞嗎?”
“你又不像十七八歲的孩子那樣精力充沛,你能兼顧學業和家庭孩子嗎?”
……
澤恒長篇大論,有理有據。
心思簡單的筱怡無法反駁,有點洩氣地說道:“你總是那麼多大道理,這不讓那不讓,你想我怎麼樣?”
筱怡自己都震驚了,自言自語:“為什麼說會說'總是'?”
腦海裡閃過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家裡不缺你這份工資,去上什麼班?看看你同學給你介紹什麼亂七八糟的工作?你今天差點被人強.奸了,你還敢去做?”
“怎麼了?又想工作,什麼職位?……櫃台銷售?你知道長期穿高跟鞋對腰椎和膝關節不好嗎?在家看看書,看看電視不好嗎?”
“别去做義工,天這麼熱,還要上山撿垃圾,萬一中暑怎麼辦?你又不知道你身子弱,以後别參加這種活動,知道嗎?”
……
“筱怡,我覺得你很沖動很不理智,首先你年紀不小了,沒有學曆,又沒有工作經驗,你連贍養費都不要,你将來要怎麼生活?還有,你父母是下崗工人,這幾年都是我給生活費的,你要離婚的話,你讓他們怎麼辦?”
筱怡雙手抱頭,表現得非常痛苦,澤恒走過去扶着她,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女人緩緩擡起頭問:“澤恒,我們是不是鬧過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