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酒的肯定是嶽禮,毋庸置疑,隻不過假冒了秘書的名字。紅桃Q頗為自信地推測着,準備把下了毒的冰塊塞進酒杯裡。
還沒等削好冰球,服務生急匆匆地跑來了,“卡座的客人不要冰塊。”
什?麼?
紅桃Q的表情繃不住了,“為什麼?”
為什麼不要冰塊?!!
他的毒怎麼辦?!!
服務生好笑地看着他,“不要就是不要,你問這麼多幹嘛,阿斌你今天好奇怪哦。”
僞裝成阿斌的紅桃Q瞬間偃旗息鼓。
不能被發現破綻,他心想。
*
卡座裡。
齊菲原本老老實實坐在沙發角落,不知怎麼被稀裡糊塗地推到C位,哆哆嗦嗦地挨着嶽禮,俨然一副小太監模樣。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團隊裡多了一位成員!”薛恒宇舉起威士忌杯,俨然把自己當成主持婚禮的司儀,“我來介紹一下,齊菲!”
衆人稀稀拉拉鼓起掌。
“話不多說,我們幹杯!”薛恒宇見狀,幹脆地結束了話茬,愉快地抿了一口珍藏在酒吧的皇家禮炮,目光看向吧台。
為什麼那個酒保看他的眼神有點詭異?
薛恒宇沒多想,自顧自坐了下來。
酒過三巡,幾個酒鬼喝得稀裡糊塗,接連敬了嶽禮幾杯,直接讓他喝空了一整杯氣泡水。嶽禮扶額,伸手喊了酒保,“再來一杯蘇打水,加冰。”
紅桃Q接收到信号,心裡一喜,把準備好的毒冰塊丢進玻璃杯裡,“咔嚓”一聲擰開巴黎水瓶蓋,咕咚咕咚灌了進去。
成了!
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笑意盈盈地端着餐盤,親自把蘇打水送到卡座上,畢恭畢敬地擺在嶽禮面前。
嶽禮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冰涼的杯壁。
喝吧!
紅桃Q在心裡催促着。
喝了他就能拿到尾款了。
望眼欲穿的玻璃杯忽地被另一隻手截胡!
誰?!
齊菲被薛恒宇灌得醉醺醺的,攔截了嶽禮的蘇打水,說什麼也要敬嶽禮一杯。
“我…我喝掉!嶽總你随意!”幾個幾個的字從她口齒不清的嘴裡冒出來,齊菲舉着杯子就要往嘴裡倒。
“诶——”嶽禮把她的手按了下去,“這是我的杯子。”
“你這就跟我見外了!”齊菲道,“什麼你的我的!我們現在不分你我!我們整個公司都是您的!”
神經。
嶽禮被她的登言登語惱得頭大。
“是啊是啊。”薛恒宇也笑着應和,“就讓小齊敬你吧!”
被兩個酒鬼擠在中間,嶽禮太陽穴一下一下抽痛,發誓下個月絕不舉辦類似的活動。
“齊菲!把我的杯子還給我。”他義正嚴辭地再次警告。
“怎麼還發火了。”即便是喝多了,齊菲還是秉持着“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真理,迅速松開了手,“微——waiter,再給我們領導拿個杯子。”
她目光轉向紅桃Q,和他對視了十秒鐘。
這女人在叫我?
紅桃Q看着她,巋然不動。
等到衆人的目光都遞了過來,紅桃Q終于敗下陣來。他平生第一次後悔自己和酒鬼計較上了。
和嶽禮一樣,他被眼前的女人氣的頭疼,那杯融化的毒水在兩人之間搖擺不定,連帶着他的心髒也像坐上了海盜船,起起伏伏。
“去吧去吧。”嶽禮點頭吩咐道。
紅桃Q不得不轉身回吧台,用毛巾嘎吱嘎吱地擦了個玻璃杯,氣鼓鼓地準備遞給嶽禮,卻沒想到看見卡座已是水漫金山——
杯子倒了,蘇打水潑了滿地!
哈?
他遞杯子的手因為憤怒而顫抖:
誰壞我好事!!!
*
壞事的自然是齊菲。
等酒保剛一轉身,她就忽然眨了眨眼,跟在場唯一的女性——秘書塗思恩對上了眼神。
齊菲站起身,脖子長長地伸過去,“塗老師塗老師!”
“怎麼啦?”塗思恩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急忙湊近了些。
齊菲用所有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大聲講着悄悄話:“剛那個酒保身材超好的,胸肌超級大!”
“……”
塗思恩肉眼可見的尴尬起來,臉漲得通紅。
“坐下吧你。”嶽禮伸手拽齊菲,莫名其妙有種護犢子的錯覺,希望她不要再丢人現眼。
“幹嘛!”齊菲甩甩手,一把揮飛了玻璃杯,興沖沖問道,“嶽總你也看到了對不對!”
她無法無天地揪着嶽禮的袖子,壓根兒不把水漫金山的茶幾當回事。
“看到了看到了。水潑了!”嶽禮敷衍了幾句,趕緊把她拽出了水潭。
真要命。
衆人慌亂地拿了抹布和紙巾丢在潮濕的桌面上,剛巧不約而同地聽見齊菲狂妄的後半句——
“嶽總,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