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忤逆您呢。”齊菲道,“你是老闆,我們隻能應着。”
很顯然,怨氣還在。
哎。
嶽禮無奈,搖了搖頭。他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他還歎上氣了?
齊菲對此非常憤怒,也鹦鹉學舌般重重歎息。
“哎。”
“為什麼要學我?”
嶽禮笑意更濃,揚眉看她。
“我原本還以為,有人發善心想要道歉呢,看來是我多心了。”齊菲撇撇嘴,一邊查看薛恒宇轉發的若幹郵件,“終究是錯付了!”
嶽禮眼裡多了點溫情,目光卻瞥向另一側的窗外,小心地遮掩勾起的嘴角,
“我以為那頓飯就是道歉。”
飯?
午飯?
“也就是說,你原本不打算給我吃飯?”邏輯大師·齊菲雙手抱胸,“是這個意思嗎?惡毒的資本家?”
“……”
嶽禮決定以後派齊菲出去舌戰群儒。
*
山樾酒店落成之後第二天,嶽禮就又開始頻繁出差。
老闆不在的第n天,想他!
(誤)
想是不可能想的,齊菲每天除了整理數不清的郵件和總結工作安排之外,剩餘的摸魚時間猛猛寫梁白轶的八卦,順道交給流落美利堅不回來的邵元元。
邵元元已經很久沒催稿了,但一直在認真地發,她神秘地忙碌着,齊菲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清楚。
等到閑了下來,她終于想起來Mandy和Philo裙子的事情,便熱情聯系了一趟遠在Era的Mandy女士。
電話一響就被接通。
Mandy高亢的嗓音灌滿了整個聽筒,讓齊菲忍不住拿遠了些。
“裙子是沒什麼事情啦,但有問題的是喬淇月。我跟你說,世界上沒一個明星是好東西!”Mandy已經被氣到接連爆粗口,“晚上有空嗎?請你喝酒,順便好好罵一頓。”
“我能說不可以嗎?”齊菲小心翼翼地問。
“不能!”
Mandy火氣很大,齊菲在下班之前甚至挪用公司資産,給她泡了兩朵菊花壓壓驚。
兩人相約的地點是一家日式酒館,
“神經吧你,帶這麼大一壺水?”Mandy徹底傻眼,捧着1.5升的豪華大水壺發愣,“是覺得廁所上太少嗎?”
“啊呀,這不是怕你氣壞了身子。”齊菲大言不慚,“說吧,怎麼回事?”
她。一邊伸手,喊來服務生,給自己點了些幾貫壽司和拉面。
Mandy插嘴,“你别點我的,我不吃碳水。”
“……我沒點你的。”齊菲眨巴眼睛,純良地望了回去。
Mandy“哦”了一聲,把詫異的目光收了回去:被Era折磨久了,看到這些正常吃碳水的人類,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給你一份花生米?要嗎?”
“油大。”Mandy搖頭,“給我點一份蘿蔔豆腐關東煮吧,少湯。”
“OK。”
齊菲一點完,Mandy就忍不住開始絮絮叨叨抱怨:“明星是真不把人當人,指派助理就算了,還指派起我來了?!”
“細說。”
齊菲給Mandy倒了杯菊花茶:這1.5L她倆必須要喝完,否則拎回去的她是純種傻*。
“喬淇月是一個讓我主編都畏懼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哪個富豪的千金,反正特别誇張。拍照不出外景,說會曬黑;攝像一定要以後特定款式的相機,否則不許刊登。”
Mandy一邊揉腦袋一邊罵。
“……然後,她竟然坐在片場,指着我讓我給她買五公裡之外的冰激淩!”Mandy氣到爆炸,“這個天氣,五公裡,我背着冰箱去嗎?況且她又不吃!她要假裝是粉絲送的!”
“太過分了吧?!”
“……你好慘!”
“我抱抱你,别生氣了!”
齊菲送上了千篇一律的情緒價值,像是完美的教科書。
也不知是不是碳水上頭,在悶熱的室内,齊菲聽得有點困了。
正托腮坐在位置上昏昏沉沉呢,齊菲的後背忽然被Mandy“啪”一下拍響。
“姐,疼疼疼——”
“我要去廁所。都怪你的菊花茶。”Mandy暈乎乎地說着,一邊抱着齊菲痛哭,“我怎麼這麼慘啊,我想離職啊嗚啊啊!”
店面狹窄,位置有限且擁擠,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望過來,視線幾乎把齊菲的臉燒穿。
她覺得尴尬,立馬結了賬,把Mandy生拉硬拽,拖出了店鋪。
到頭來,怎麼還是她買的單啊!
齊菲欲哭無淚,扛着昏昏沉沉在她肩上睡着的Mandy手足無措。
人一旦醉了酒,就跟死了一樣,比屍體還難拖。
苗條的Mandy也不會例外。
——殺人容易抛屍難,齊菲深以為然。
“你住在哪裡啊?”齊菲拍拍她的臉,試圖喚醒Mandy。
回應她的,是Mandy輕微的鼾聲。
老天救救我吧!
怎麼都睡上了?
齊菲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了,坐在路牙上發愣。
一輛阿斯頓馬丁緩緩在齊菲面前停下。
車門打開,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
而後,居高臨下的聲音從齊菲頭頂冒出來:
“你看上去有點狼狽。”
嶽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