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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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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一個矮胖的男人從船艙裡探出頭來:“老闆找你。”

陳列沉默地鑽進船艙裡去。

晚餐時間,他守着晚餐送進老闆的艙房後,自己去了員工餐廳。

他總是沉默,吃雞胸肉、西蘭花、米飯配少量的醬汁。大口吞咽,食速很快,很大的食量。

跟着老闆的另幾個員工在對面吃三色豬扒飯。

有人提到:“LI?T算是跟着老闆時間最長的保镖了。有多久,三年了吧?”

陳列:“嗯。”

他來越南後第一份工作就是做保镖,大抵看他體格健壯,沉默寡言外加語言不通。輾轉幾處後,跟了現在這個做珠寶生意的老闆。

“老闆換保镖的頻率可勤。”有人意味深長地眨眨眼:“畢竟我們的小夫人……”

「小夫人」固然不是老闆的正牌妻子,卻是最得寵的一個,每每被老闆帶在身邊。

年紀輕,有一雙很妩媚的狐狸眼,企盼獲得全世界的關注與寵愛。

于是常常撩撥老闆身邊年輕的保镖。

老闆身邊的保镖一茬茬換,直到換成了陳列。

陳列後來學會了越南語,卻也依然沉默。面對小夫人的撩撥,他從來不為所動,冷這張臉沉默。

“LI?T。”有人同他玩笑:“小夫人那樣的絕色佳人你都看不上眼?你喜歡什麼樣的?”

陳列懶理他們的玩笑,收了餐盤離去。

他愈加地封閉自己。

更何況,他當晚找到老闆,提請了辭職。

老闆有些意外,表示願意給他多加三分之一的薪水,這已算一份不低的收入。陳列隻是拒絕。

倒不為别的。隻是這樣的生意人,總有灰色地帶。長期跟在老闆身邊知道得太多,未見得是什麼好事。

倒不如急流勇退。

有同事問他:“之後什麼打算?”

陳列:“回國。”

同事訝異:“回國做什麼?你現在在越南,随便就可以找到一份薪水不菲的工作。”

陳列沉默望着夕陽鋪陳的湄公河。

橘紅調的光暈散開來,給河面染一層瘦窄的金。

回國做什麼?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

國内早已沒什麼能牽絆住他了,還有被追債的風險。回去做什麼?

可能,他在心中揣測出一個答案:可能他是一個沒有家的人。沒有家的人,愈發不喜長期在故土以外流浪。

陳列終是在闊别七年後,踏上了江城的土地。

躲避追蹤其實玩的是心理戰,講究一個“燈下黑”。找他追債的人就算七年來還沒放棄,也想不到他會回最危險的江城。

陳列在越南沒什麼開銷,已攢下一筆不小的錢。

可他依然到城中村去,在窄巷盡頭,租了間不查身份證的破舊平房。

一來這樣比較隐蔽。

二來他已習慣這樣的生活。當保镖收入不低,可條件未見得好,什麼苦都要吃。他手裡那筆錢又能做什麼正經事?随時都會暴露他自己的行蹤。

陳列回國後休息了一周。

一周後,他買了好些水果,香蕉火龍果橘子之類,搭乘公交車往另一個城中村而去。

還是習慣乘公交車。總覺得掩藏在人群中,才能更好地隐沒自己。

他走到一處低矮平房前敲門。

“來了。”應門的是一個年輕女聲。

先打開木門,又推開帶紗簾的防盜門。女人看上去跟陳列差不多年紀,斜梳一個馬尾垂在肩頭,看長相應該是南方人。

對陳列笑道:“真回國了?”

“嗯。”陳列把滿滿一兜水果遞她:“來看看阿姨。”

“這麼客氣幹嘛。”女人側身讓陳列進門:“我媽一大早就開始絮叨你要來,還怕你是诓她的呢。”

陳列走進去。

屋内光線很暗,還維持着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裝修。

浮塵飛舞間,一個年老的婦人坐在藤編椅上,輕輕一動,和她一樣老朽的藤編椅就發出嘎吱聲。

“小列?”老婦趕忙擡起雙手去握陳列的手:“真是你回來了啊。”

“阿姨。”陳列看着兇,卻耐心地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我來看看您。”

斜馬尾的女人這時走進屋來:“喝什麼?”

陳列:“水就好。”

女人名叫汪露姗,便是當年幫陳列作證的那女侍應生。

在S酒店見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下班了卻要回到這般現實的生活裡來,畢竟侍應生的收入不高。

她母親患有長期的慢性病。陳列去越南以後,國内唯一與她保持了聯系,時不時寄一筆款項作為醫藥費。

他是懂感恩的人,她自是感激不盡。

隻有陳列知道自己的私心。

他是一個沒有母親的人。所以對這般骨血親情,他總狠不下心。

就像對曾經的姜堇和白柳絮一樣。

「姜堇」。

當這個名字在心頭浮現時,陳列幾乎恍然了一瞬。出國七年,他從沒有一次想起過姜堇,又或者是他讓自己刻意不要去想。

一回到江城,也不知是潮濕的土地有什麼魔力,讓七年沒想過的人,猝不及防擠進記憶裡來。

“怎麼了?”汪露姗問:“在想什麼?”

“沒有。”陳列回神:“我該走了。”

“留下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陳列禮貌拒絕。

“那我送你出去。”

兩人走出平房,剛巧對面一個嬸嬸出來倒水,對汪露姗擠眉弄眼笑道:“小汪,男朋友啊?帥的咧。”

“不不,不是。”汪露姗急忙解釋。

等嬸嬸回屋後,汪露姗才松一口氣,對陳列笑道:“你這樣的性格……”

她含笑對陳列打量一番:“應該從來沒喜歡過什麼人吧?”

陳列從不寫信、也從不打電話,每次彙款也不留下隻言片語。

他看起來像一座沉默的冰山,有棱有角,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

此時夕陽西沉。

臨江的城市夕陽總格外像些。越南也是,江城也是,讓陳列想起無數次在臭水河畔看過的夕陽,他站在甲闆上,旁邊一條破舊的小船搖搖蕩蕩。

好像拎着他的一顆心,也跟着搖搖蕩蕩。

他收回了視線,回答汪露姗方才的問題:“沒有。”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垂落的視線,掠過平房邊不知由誰照料的一方小花圃。

那些家養的嬌豔欲滴花朵旁,花圃邊沒被圍住的泥地上,巧了——

正開出一簇簇生命力蓬勃旺盛的淡紫小野花。

它的學名叫紫花地丁,總開在荒野,屬堇菜科。

曾經有個女孩,以此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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