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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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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堇始終那樣靜靜蹲着,直到滕柏仁撩起她的一縷發。

滕柏仁俯下身來,挑起那縷長發在鼻端輕嗅了嗅,臉上神情如癡,可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姜啟川不禁起了急:“我那私生女,和她那戲子出身的媽一樣,是會勾引人的小妖精。滕二少你知不知道,日夜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保镖,從她高中開始就……”

他話說到這裡,滕柏仁擡起眼皮,陰鸷的視線射過來。

姜啟川蓦地噤聲。

滕柏仁打個響指,總統套房的門打開來,門口出現一個高大人影,走進來的步調沉落。

姜堇因這步調擡眸,目光凝結一瞬。

陳列與姜堇有一短暫對視,随即移開眼神。

滕柏仁搭在姜堇頭頂的腕子一轉,扯下姜堇的一根長發來。姜堇翕了下睫毛,仍那樣規馴地蹲着,一聲不吭。

姜啟川心裡喝一聲彩——這事成了。

“站起來。”滕柏仁一邊漫不經心地喚姜堇,一邊把玩着那根長發,卻遲遲沒有交予姜啟川手中。

姜啟川暗自捏着密封袋,掌心裡全是汗。

卻見滕柏仁輕飄飄将手裡的那根長發一吹,目送它飛升至半空又落地:“Poppy,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做護理?你這根頭發的質感,我不滿意,拔了也罷。”

姜堇站在一旁尚能冷靜回答:“是,我的錯。”

滕柏仁對着姜啟川掀起眼皮:“姜先生,你以為我會蠢到不知什麼人進我卧室?”

他挑起一抹笑,望向姜堇:“不如你自己說說看?”

姜堇望着姜啟川,開口:

“姜堇,姜阿堇,怎麼叫都行,現年二十六歲。母親白柳絮,父親姜啟川,我是個不入流的私生女,童年在繼父家的窩棚裡長大……”

她冷靜而語調平平,像在叙述不想幹的她人故事。

滕柏仁另一手拎着隻銀質手杖,他用來夠東西的。姜堇講述這些時,他臉上始終挂着諱莫如深的笑意,擡起手杖來,理了理姜堇西裝的衣領。

像一隻冰涼的手撫在姜堇後頸,足令人起一陣毛骨悚然的雞皮疙瘩。

他收回手杖,笑問姜啟川:“你覺得沒有我的幫忙,她怎麼搖身一變成姜雪照,有父母在毛裡求斯經商的大本營,有伯明翰城市大學的好學曆?”

姜啟川面色如土。

姜堇今日穿西裝套裝、裹住臀線的鉛筆裙。滕柏仁蜷起食指指節,這時節他已開足冷氣,貼住姜堇大腿皮膚摩挲的手指,如銀質手杖寒涼。

姜堇阖了阖眼,又張開,看着姜啟川:

“七年前你的工地有工人墜入電梯井,那根本不是意外,他找到你工程不合規的漏洞,上門威脅你,讓你拿錢給他老婆治病。你命人悄悄結果了他,才推入電梯井内,你給人的那柄刀,是一把很容易買到的水果刀,和我的那把一模一樣。”

“七年前你在化妝舞會找到我的刀,抹上你提前準備好的血。如果我對你不利,便把我卷入這事端,你一早驗了我的DNA,想推說我為了赢回你的父愛,未經你的授意替你做這種铤而走險的事。”

“姜啟川,你要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我可以給你。”姜堇笑着,那笑容讓人聯想起七年前她在警局路燈下,一點點哀傷,很多的蒼涼。

她望着姜啟川問:“我的媽媽、你年輕時愛過的女人,她叫什麼名字?我告訴過你的,你還記得嗎?”

姜啟川張了張嘴,舌尖抵住後齒。

滕柏仁忽地一隻茶杯朝他擲過去,他頭一偏,在身後白牆上砸得粉碎。滕柏仁低喝:“滾,别在這裡髒我的眼。”

姜啟川不知自己是如何出了那房間。

“姜先生。”姜堇甜美的聲線自身後傳來。

姜啟川冷汗涔涔地回頭。

她今天分明沒化七年前那般豔麗的妝,可不知為何,她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想起七年前那探戈舞曲時天鵝般的絕唱。

“我勸你現在這處境,不要再花錢找好律師。”姜堇挑着唇角勸他:“你現在能用的手段,我百倍的強于你。”

姜啟川這才注意到,姜堇今日穿一身黑色套裝。

他很少見姜堇穿黑,除了那日在化妝舞會,再就是今天。無論那件黑色晚禮服,還是今日的西裝,都有一種中世紀修女般的整肅。

好像這是一場祭奠。

祭奠七年前幾乎斃命于姜啟川手裡的她自己,以及她的母親。

姜堇緩步邁至牆角的黑膠唱機邊,偏着頭好似随意挑揀了張唱片,指尖挑起唱針放落,自己悠然倚靠在牆壁。

黑膠唱機裡傳來的,是莫紮特的《安魂曲》。

姜堇舌尖挂過唇瓣,跟着那曲調輕輕哼着,聲線冷豔,因為顯得格外詭異,更别提她垂落一隻手貼着牆,指尖輕輕地敲着。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姜啟川再也受不了這氛圍,拔腿便走,哪怕外面等着他的是警車,哪怕他再無回旋的餘地。

一時間,房間内隻剩姜堇、陳列和滕柏仁三人。

無人說話,靜得莫名。

直到姜堇挑起唱針、旋律戛然而止,令人心髒都跟着一縮。

姜堇朝滕柏仁笑道:“謝了。”

滕柏仁回她以笑:“說這些見外的幹嘛?”

“我們的合同正好到今天為止。”姜堇走到沙發邊拿起自己的手袋,掏出合同來放在茶幾:“四月二十六号。”

她望向窗外。

到這一天為止,白柳絮最喜歡的梨花,盡數落盡了。

她拎着手袋往房間外走去,擦過陳列身邊時也沒回一下頭,好似對滕柏仁突将陳列找來這事渾不在意。

“等等。”滕柏仁沉郁的聲音響起。

姜堇腳步頓了一頓,才彎唇回頭:“還有事?”

一份合約,滕柏仁賦予她一個新身份,她替滕柏仁擋槍子。

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滕柏仁笑道:“你赤條條一個人從非洲來,現在還要拎着我給你買的手袋走?”

姜堇也是灑脫一笑,将手裡拎的手袋遠遠往沙發上一抛。

滕柏仁視線在她周身逡巡一圈:“還有這身衣服。”

姜堇很輕地抿了一下唇角。

陳列就站在她身旁不遠處,她能聞見陳列身上的氣息。

姜堇終是聳了聳肩,像是承認,笑望着滕柏仁,一顆顆開始解自己的西裝紐扣。

陳列微一皺眉剛要喚她,聽她笑容不改,紅唇間很輕地溢出一聲:“噓。”

她脫下西裝,又褪下鉛筆裙,裡面隻剩一件輕薄的蜜合色襯裙,貼着她姣好起伏的身段,胸前因隆起呈出深深的溝壑。

她的高跟鞋也脫了,細膩鵝卵石一般的腳趾踩着長絨地毯。

四月的天乍暖還寒,滕柏仁的房間内卻已開極低冷氣,姜堇感到自己小臂起了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因為冷,她的皮膚顯得有些蒼白。

滕柏仁安然坐在輪椅上。

他伸出那支銀質拐杖,撥弄着姜堇放在茶幾的那份合約,一頁頁輕翻。

末了擡眸看向姜堇,又掃一眼陳列,目光似是玩味。

“Poppy。”他笑問姜堇,銀杖指一指陳列:“你想吻他嗎?”

姜堇挑起唇角來。

她穿着那件輕薄的襯裙,一步步走向陳列。她越來越近,陳列能聞見她身上的冷香,看清她皮膚的紋理和顫動的睫,她身上的溫度襲過來,逗弄着陳列的每一個毛孔。

陳列深一蹙眉,後退一步:“你是不是瘋了?”

她卻貼前一步,拽住陳列的衛衣領口。

貼上來的姿态似一片輕盈羽毛。

陳列覺得這屋裡的人都瘋了。無論如何滕柏仁是姜堇名義上的未婚夫,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當着滕柏仁的面與姜堇接吻。

可他躲不開姜堇。事實上姜堇并非吻她,咬上他下唇的姿态如小獸,很快有血腥氣溢開來。

姜堇笑着退開去,指尖抹去唇瓣所沾陳列的血。

滕柏仁盯着姜堇問:“味道好麼?”

姜堇又一聳肩,完全無所謂地道:“還行。”

滕柏仁哈哈大笑,再度看向陳列的眼神讓人覺得熟悉。

陳列想起來了。

那日姜堇在舞池裡與男舞伴熱舞,滕柏仁看着那男人時,也是這般的眼神。

好像男人是一條狗。不,甚至不是狗,是某種靜物,供姜堇手裡把玩一陣,貢獻某種不深入靈魂的歡愉。

姜堇這女人看起來沒有心。她輕佻的态度,讓滕柏仁覺得陳列也是她的某件玩物。

“Poppy,為什麼要走呢?”滕柏仁用手杖阖上合約:“這份合約到期了,我們可以簽下一份。我們結婚好不好?我給不了你的是什麼,健全的雙腿,健碩的肌肉?……”

他無限随意地掃陳列一眼:“你大可以随便玩。”

陳列脊骨發寒,剛要說話。

姜堇先他一步開口,還是笑得輕曼:“你确定?我這人胃口很大的,送我一紙婚書,我會獅子大開口。”

滕柏仁猶自笑着:“你試試看。”

姜堇朝滕柏仁走過去,路過陳列身邊時,指尖很輕地掐他一把,掩在陳列的衛衣裡。

那一下的意思很明确:想活命,就别說話。

姜堇就穿着那件蜜合色的襯裙,将滕柏仁的輪椅推至觀景窗邊,手還如過去那般搭在滕柏仁肩頭。

她的手因過足的冷氣微微顫抖。滕柏仁覆上她手背,說不上誰的手更涼,他唇間輕輕哼着:“Little poppy,sweet po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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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堇又一次出現在機場,是送姜太太攜一雙兒女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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