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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死亡也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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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赤死了。

他死的太正常,太理所應當,所以就連搶救室外面的燈都隻是象征性的亮了幾下,很快的,那紅色就徹底的滅了下來。

我和江塵一起蹲在搶救室外,我眼睜睜的看着蓋着白布的程赤被人給草率的推出來,看上去就和睡着了一樣。

可是程赤不會再醒了。明明下午被推走的時候還是笑着的,看起來還是鮮活的,現在卻硬生生的躺在了那裡,躺在了一片白布上,看起來死的簡直透透的了。

程赤他那麼瘦,那麼瘦。身體裹着白布就像是一彎淺淺的船,埋在無際的深海裡,連一點兒起伏都看不到了。

我的腳步有些踉跄,撲上前去,偷偷的把那白布拉下來了一點點兒,偷偷的,想再看一眼程赤的臉。

程赤的頭發都掉光了,頭頂看上去光秃秃的,連高中時濃密黝黑的眉毛都掉的不剩幾根,稀稀疏疏的像是新長出來的枯草。

可是他看起來怎麼還是那麼帥啊,和高中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潇灑的不行不行了。

我的手顫抖着,去摸他瘦的有點凹陷的雙頰,又用指骨蹭了蹭他發尖的下巴。程赤的皮膚滑溜溜的,還沒完全冰冷下來,身上還冒着點兒熱氣,摸上去……就像是還活着一樣的。

我的視線模糊成了一大片,手抖的不成樣子,結結巴巴的去蹭程赤的唇瓣。

他看上去好像是笑着的,兩片蒼白的薄唇微微張着,看上去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程……程赤……”

我悲催的聲音在狹窄的走廊上被放大,一遍一遍的回響着。我真想問問程赤,你有什麼話要說呢,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呢?

你為什麼一直在笑呢,我真不明白了,每天都那麼那麼難受了,難受的都吐血了,為什麼還能對着我們笑呢?

這下好了吧,隻有你笑到最後了,倒是把眼淚都留給我們哭。

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終于很遲緩的發覺了空氣中那股濃烈的煙味兒。

江塵一個字也沒說,他就一個人蹲在原地,頭埋的低低的,一個人守着周圍的那一大堆煙頭。

江塵太安靜了,安靜的都反常了,安靜的甚至我都忘記了還有這号人物。

于是我又慢吞吞的挪過去,我其實想把江塵狗血淋頭的罵一通的。

我想罵江塵,罵他為什麼不早點來找程赤,罵他為什麼當初不再多問問程赤為什麼要分手,罵他真他媽的是個腦殘,程赤那麼好那麼好的人啊……你怎麼狠的下心的呢?

可是我像個傻逼似的盯着江塵周圍那還冒着氣的煙頭,嘴裡嗫嚅了半天,竟是一句話也罵不出來。隻能幹巴巴的走過去,像江塵似的順着牆根蹲下了。

就這麼過了很久,我倆一個抽煙,一個盯着對面蒼白的牆壁發呆,空氣安靜的像是一團漿糊,甚至失去了流動的意義。

“白森,”

江塵終于擡起頭來,把手裡捏着的煙給掐滅了,語氣聽起來除了嘶啞沒什麼異常的地方,甚至還算的上是平靜。

我轉過頭去,望着江塵那張平靜而疲憊的臉。

“抽煙不?”

我愣愣的接過江塵手裡遞過來的煙頭,很傻逼的蹭了他的火,接着江塵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的,問我。

“程赤……剛來國外的時候,和你聯系的多嗎?”

我搖搖頭,聽見自己用硬邦邦的聲音回答着。

“不,每天……就給我發點兒大學的照片……”

說到這兒,我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似的生疼,沒說完的話被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程赤哪上過大學啊,他就是欺負我,欺負我也沒上過大學,就拿那網上的照片兒唬人呢。

他每天每天的過的多慘啊,他沒成年,就專挑那些查的松的苦力做,還憋着啥也不和我說。等我發現不對勁兒趕過去的時候,程赤早就被胃痛折磨的渾身上下隻剩一把骨頭,消瘦的樣子讓人連肝葉子都疼穿了。

“操……”

我難受的說不出來完整的句子,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和江塵憋。江塵也可有耐心了,蹲在地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聽我講。

他聽的多認真啊,我都說完了他還是沒回我,隻是有點兒神經質的摳着食指上的死皮,低着頭埋在陰影裡,幾乎看不清楚表情。

我倒是把我自己說的又難過起來,我一想起程赤曾經還活着的樣子,還活着和我生龍活虎的拌嘴皮子的樣子,我心裡就可難受可難受的了。

我想,程赤咋會這麼慘啊,這輩子怎麼能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啊。

二十五歲,多好的年紀啊,多好啊。

我擦擦眼睛,又深吸了好幾口氣,死死的抑制着想哭的沖動。

江塵還是不說話,于是我轉過頭去,剛好看見他從口袋裡掏出部小小的手機來,極其緩慢的摩挲着那早就破損了的邊角。

那是部iPhone4,十年前的老機子了,江塵還留着它幹啥?

手機的亮度被調的很暗,我使勁兒的伸過頭去看,也隻能看見裡面大段大段的綠色氣泡,似乎是什麼軟件的聊天頁面。

然後過了會兒,江塵就把手機收起來了。他靠着牆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接着便站起來,開始收拾周圍一圈亂七八糟的煙頭。

我蹲着沒動,肩頭一聳一聳的,任由眼淚濕了我染成赤紅色的頭發,紅水兒又順着脖頸流下來,看起來悲慘極了。

操,早知道就不用那劣質染膏了。

江塵默默的收拾完煙頭,然後就一個人推着程赤往前走。

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說。

他說,白森,你聽過順其自然嗎?

我不知道江塵想幹什麼,也踉跄的站起來,暈的在原地打了個擺子,急忙的跟上去陪着那白布一起走。

我抽了抽鼻子,“沒,你想說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江塵似乎是對我笑了笑,黑眼圈在頂光的折射下泛出濃稠的疲憊來。

他說,“白森,人這一輩子都要生老病死的,這都是順其自然。”

我沒太聽懂江塵的意思,隻覺得這話隐隐的有些奇怪。

你說,江塵怎麼反過來安慰起我來了呢?

但是當時的我沒有去細想,可能是江塵表現的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平靜的好像程赤并沒有死一樣,平靜的好像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一樣。

江塵甚至都沒有哭。

于是我看着江塵那雙通紅的眼睛,也隻能讀懂裡面的疲憊和悲傷,卻看不清裡面的其他情感。

江塵的眸子實在是太黑了。

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來,程赤之前好像和我提過一嘴的,江塵他們家有肺癌基因,江塵是不能抽煙的。

我說,語氣硬邦邦的,“程赤說……你不能抽煙。”

空氣寂靜了很久,江塵嘶啞着聲音回我。

“嗯。”

然後半晌,他又一個字一個字的,緩慢的說道。

“不抽了,這是最後一根煙。”

到了後天的時候,我幾乎沒什麼事兒幹,江塵把一切能包的都包了。

人和人就是不一樣的,我參加個葬禮就要廢掉全身的力氣了,眼淚都要流幹了。而江塵不僅能全程操辦好程赤的一切後事,甚至還能抽空去把演唱會給辦了,精力強大到令人發指。

我也刷到了微博熱貼,江塵的演唱會辦的順利極了,一點兒岔子都沒出。他底下幾乎座無虛席,除了中間空了個位置外,哪哪兒都坐滿了人。

我還有點兒詫異呢,中間那位置最好了,可為什麼沒人坐?

而剛剛結束演唱會,微博封面江塵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還在上頭挂着呢,江塵本人就又急匆匆的去郊外給程赤挑墓地去了,一會兒功夫都沒歇着。

程赤說死後要住大房子,江塵就連等都沒讓他等。程赤幾乎是“拎包入住”的,躺進去的時候骨灰還是熱乎的呢,這速度讓我簡直都沒話說。

果然還是有錢好,有錢幾乎是無所不能。

你看,程赤死的時候和江塵在一起,就能住上這輩子都沒住過的大房子。但要是他跟了我白森,我估計隻能把自己的房子騰出來,讓給程赤這隻剛出生的小鬼住。

我真是沒什麼事兒幹,也不用照顧程赤了,整個人空虛的厲害,隻好一個人在大街上亂逛。

逛着逛着,我就莫名其妙的走到了程赤租的單間附近。我把他給我的鑰匙在手上晃蕩了一圈,決定還是進去看看。

看看也好,看看程赤還留下了啥好東西,改天給他一起燒過去。

“咳咳……”

門沒上鎖,隻轉了一圈就“吱吱呀呀”的打開了。我還沒進門呢,先被從裡面沖出來的灰塵和黴氣熏的連連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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