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塵可是從小金枝玉葉長大的,嬌貴着呢,也是個少爺啊。
他想讓江塵快去休息,一急就開始口不擇言。
“聞油煙怎麼啦,我就愛聞油煙,而且你能聞,我為什麼不能聞?”
江塵深深的看着他,語氣裡填滿了讓他幾乎不敢看的溫柔和愛護。
“程赤,别鬧脾氣,你身體不好,日常得多注意了。”
“那……那你也得……”
江塵對程赤好的實在是過分了,好的讓他覺得自己再說什麼抗拒的話都是在胡攪蠻纏。他的話卡在了空中,被江塵從善如流的接上了。
“況且……”
江塵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眯着眼睛盯着程赤身上裹着的大衣看。
他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塊瘦巴巴的後頸骨,順着程赤略微有些粗糙的皮膚,一點點的滑過那人被生活折磨的軌迹。最後江塵的手堪堪停在了程赤的脊椎骨上,幾乎生了厚重的熱。
我的。
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我的,蓋着的毯子也是我帶來的,就連肚子裡的食也是我做的。
江塵甚至忍不住自己發癢的占有欲,想在程赤後背的骨頭上也刻下自己的名字,想一點一點的,占有面前這個人的每一寸皮膚,每一秒的呼吸。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硬生生的把心裡竄起來的那股火苗給倉促的熄了下來。
不行,不行。
不行,現在還太早了。
程赤說不過他,蒼白的小臉上微微的發着薄怒,整個人顯得更加生動鮮活。
還是鮮活的,他們就還有時間,還有大半輩子的時間。
于是江塵輕輕的笑了起來,稍微有點兒長的頭發跟着飄開了,眼睛也彎彎的特漂亮。
程赤盯着他的臉,不由得看呆了。
然後江塵就用潔白的手指點了點他的前胸,還不經意間的搓了搓,動作克制而極具暧昧氣息。
“小赤,你還穿着我的衣服呢,”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江塵把“我的”兩個字咬的特别特别重。程赤感受着羊絨升的暖意,不禁覺得幹燥的皮膚竟開始莫名的發癢。
“你真的要穿着我的衣服,給别的男人做飯嗎?”
程赤腦袋裡“嗡”的一聲,下意識的低頭,大衣上的羊角紐扣很輕很輕的戳了他的下巴一道。
江塵的……
他怎麼到現在,還穿着江塵的衣服呢?
“……”
程赤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氣又害臊,作勢就要把衣服給脫下來,結果又被江塵給截了回去。
“暖和,你穿着吧,穿着好。”
二人的肌膚特親密的黏在一起,逐漸化開僵硬的溫度,房間裡的氣氛也一點點的由暗轉明。江塵稍微的彎了點兒身子,欲抓住程赤那捧細的一隻手臂就能環過來的腰。
氛圍緩慢上升至最頂點的時候,廁所的門“吱呀吱呀”的突然響了起來。
然後邢長樂從廁所裡走了出來,一臉的若無其事。
他好像是在頭頂噴了一次性的染發劑,鮮豔的髒橘色頂上沒有過渡,直接跟上了熱烈的紅。邢長樂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換了件衣服,是那種半露肩的緊身款式,蒼白色的皮膚在亮片的噴灑下幾乎散着光。
他裹着一雙極高的靴子,下半身也是一條緊身褲。可能是因為身量極為苗條的緣故,把靴子套在褲子外也絲毫不顯得臃腫,而是把整個人身條拉的更高了。
“哎,”
見邢長樂準備出門的樣子,程赤連忙張口叫住了他,朝着面前的桌子努努嘴。
“給你留了飯,吃完飯再走呗?”
邢長樂轉過身來,盯着他和江塵的姿勢看了很久。
程赤覺得不好意思,想翻身把江塵給搞到另一邊兒去。但後者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他不僅沒推開,反倒把自己也給搭上了。
江塵朝着他眨眨眼睛,按住了他的後腰。
“你幹嘛……”
程赤用很兇的語氣沖江塵。
江塵沒放手,邢長樂盯着他倆又看了一會兒,“行,謝謝你們,我回來吃。”
邢長樂難得乖巧,程赤覺得不對勁兒,就分了點兒眼神去看那人的臉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程赤覺着,邢長樂的眼尾好像有一點紅。
不知道是剛剛躲在衛生間裡抽煙抽多了,還是……
但他很快的就把後邊的疑慮給打消了。畢竟邢長樂老抽煙,就躲在衛生間裡抽,不到煙味兒散了死活不出來。隻是他每次抽煙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彤彤的,像是被煙熏過勁兒了似的。
程赤其實有點兒心疼。
你說就這麼屁點大的孩子,怎麼還能染上煙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