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有這麼讨厭我嗎？”

“這是什麼好詞？”

“那你的臉色又是什麼好臉色？”

衡旭不由分說地扯着燕雪融的手臂。

“去醫院。”

上學期還有一個多月，此時京城的天已經很冷了。

但燕雪融穿得在同齡人面前仍舊單薄——網購的便宜外套尺寸有問題，換的貨要明天才能到。

此時衡旭握着燕雪融的力道不小，掌心中甚至能隐隐透出柔軟的皮膚觸感和微涼的溫度。

好軟。

衡旭剛碰到的瞬間就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龌龊。

燕雪融愣了一下，終于被男人說的話清醒了兩分，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什麼。

她倏地紅了臉。

在燕雪融所處的環境中，說出這種事情一向都是可恥的行為。

以前在她們村的學校，甚至會有人專門用這種事來開黃腔……

燕雪融縮回沙發，與衡旭的力度突然對抗了起來。

兩人僵持了一下。

燕雪融的手臂也不堪重負，傳來疼痛，讓她“嘶”了一聲。

衡旭連忙松開。

“沒，沒事……”

燕雪融是真的尴尬：“不用去醫院，我沒有生病……”

“沒生病你臉色差成這樣？我家風水還有問題不成？”

衡旭贊成不了一點。

“不是……”

燕雪融看着男人那副“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說個明白”的眼神，壓迫感接踵而至，讓她頭皮發麻。

她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其實是……我……有點，有點不方便……”

“什麼？”

燕雪融漲紅了臉，破罐子破摔：“我是因為來月經！不是生病！不是！就是來大姨媽！”

“……”

客廳忽然死一般的寂靜。

燕雪融的心也感覺社死了一半。

須臾。

低低的笑聲從壓沉的嗓音傳出，磨得人耳朵發癢。

衡旭眉眼彎了上去，素白修長的手擋住臉部大半，笑得胸腔一抖一抖。

燕雪融想閉着眼睛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衡旭仍由自己笑夠了。

忽然伸手，燕雪融瞪大眼睛，沒能躲過，下巴微微傳來一個力道。

兩頰微微一痛，男人毫不客氣卻不見一絲暧昧的動作，捏住了燕雪融的兩邊臉頰。

“還以為什麼大事。”

燕雪融完全沒想到他能幹這事！

“衡旭你幹嘛！……”

“說你笨。”

女孩被捏住臉，說話也有些含糊。

“城裡不避諱這些。”

衡旭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晃了晃。

心想這手感竟然軟得有點像在抱着松松，這才是真正的物似主人型？

松松早就已經被兩人的動作煩得跳下沙發走去貓爬架玩了。

衡旭好像得到了一個新玩具，玩夠了松開：“那走吧，去醫院。”

“不是說不用……”

衡旭的話裡不容拒絕：“去醫院，醫生能給你開點藥吃。”

“啊？”

燕雪融稀裡糊塗地跟着去醫院。

以為去的是醫務室，沒想到直接被塞進了車裡，一路奔馳到燕雪融還沒出入過的地方。

後來談話才知道是衡旭家裡的其中某處私人醫院，找的是最近的一家。

醫生幫忙看了一下又簡單問了點病史，從對話中看出燕雪融的懵懂和迷茫。

接着睨過身旁側靠在門口處看似随意玩手機的某人。

婦科一般來說男士勿進。

但這可能是未來老闆，他說不得數。

心下了然，和燕雪融直接做了一番婦科科普。

燕雪融這才恍然大悟，甚至從經期開始歪掉向婦科醫生咨詢起婦女産後修複對生育後年齡的限制。

進去前無比尴尬，出來後一臉高興。

燕雪融默默給自己心裡的未來計劃多增加了一條——

工作後攢到存款，就要立刻帶媽媽和姐姐來最好的醫院婦科裡做定期的身體檢查。

燕雪融總感覺衡旭把自己當成了松松一樣級别的“寵物”。

從醫院出來，衡旭還想直接帶她回别墅休息，最後被燕雪融手機裡丁姐的消息拯救。

這才作罷，在當事人強烈的意願下回學校門口。

隻是，在燕雪融照理和司機說明停在轉角看不見的位置時。

衡旭的眼神多了兩分深意，盯了女孩好一會兒。

燕雪融不知道。

卻在下車時，聽見有人叫住自己。

車窗裡的男人晃悠悠搖了一下自己的手機。

“吃藥記錄，記得給你老闆打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