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小姐。”
雲雀走入院内,
聲音裡帶着幾分低沉。
老爺下令全府上下不得有人将林姑娘自焚的事情告知小姐。
是以小姐這幾日還在想怎麼聯系之前的花娘。
她被自家母親的話語忽悠了過去,
以為這隻是兩家的計謀罷了,
重心又會回到了林樂知的婚事上。
不過,雲雀看到自家小姐寫字時不斷顫抖着的手,
恐怕小姐現在自己也明白不過是自我的洗腦罷了。
她隻是盡可能的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被困于後院,
哪怕幾月前因着小姐自己的婚事被囚禁,
也不過是老爺嘴上說說,不出兩日就被放了出來。
可現在多久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林小姐雖畏罪自殺,但聖上體諒林老爺子勞苦功高,
特許可以舉辦葬禮,
雖如不得林家祠堂,可也不算草草了事。
前段時間自家小姐與姜小姐的言論,
現在都在說是林小姐嫉妒姜家婚事,
故意使壞,都說林小姐仗着家人寵愛,
橫行霸道。
更是因着常年住在外祖家的緣故,
旁人不知底細,
便假借兄長之名以權謀私,
利用家族信任幹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見到昔日姐妹幸福美滿更是心生不滿。
都說她是一個陰險惡毒的小人,即使親如姐妹也想着暗害。
據說在江南時就攪黃了妹妹的不少婚事,隻能來京中尋找。
更是因着不滿母親的嚴苛,逼着父親休妻。
雲雀每次出府都能聽見這些議論,
有鼻子有眼的說到那是頭頭是道。
都是什麼大理寺審案的親戚旁聽的真真實實的。
所有的罪名都給了無法再次開口的。
事情都以平歇,小姐大概過不了多久也會被放了出來吧。
趙衍舟忽然抓住雲雀正要更換着茶水的手。
“花娘,雲雀幫我把這個送給花娘。”
“是,小姐。”
雲雀在心裡歎着氣,起身行禮告退。
現在即使退了婚,林姑娘也已經不在了。
“樂知.....”
趙衍舟不去想外面的情況,
她讓自己努力忘掉那個夜晚看到的火光。
雲雀的反應,最近府裡的氛圍。
“樂知不會有事的。”
趙衍舟在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這封信一定會送到她的手裡。
“姑娘請。”
京中的一道巷子裡,一個身着樸素的姑娘領着書禾進入院落。
在确定了四下無人後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我來了。”
書禾放下懷裡的包裹,擡手看着對面的人,
正是那日與衍舟交談的花娘。
“這是我家小姐之前說好的。”
書禾給面前的人看着包裹裡的金飾。
在知曉婚事的第一時間,
林樂知便已買通花娘,時時觀察着沈淮序的動向。
那日沈淮序去書坊一事,正是她自己的安排。
“今幾日京中動蕩,還請諸位莫怪。”
“等事情平息,林某自會履行當日承諾。”
二人談話之後,花娘目送着書禾離去,
對着角落裡喊到,
“趙姑娘出來吧。”
從角落出來的赫然正是本應該禁足在家的趙衍舟。
這幾日趙家家丁不如前幾日戒嚴,
且因着雲雀近幾日多次外出,
趙衍舟便混了出來。
尋道那日與花娘約定的場所,
一路上她都盡可能的忽視掉近期所有人都在熱議的話題。
雲雀看着強裝鎮定的小姐,
恐怕小姐也是早就明白過來。
“趙小姐,那幾位少爺在的談話大多是風月話題。”
“不過他們提到過,說是今幾日想去西郊的馬場。”
“幾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廢物去那種地方做甚。”
努力轉移着自己注意力的趙衍舟說話開始有些急躁。
雲雀也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家小姐。
趙衍舟卻渾然不覺他人注視着的目光。
“除此之外的話題都與船舫的姑娘們有關。”
“多謝,雲雀。”
雲雀帶着銀錢趕忙遞給花娘,便跟随着小姐從此處離開。
“小姐。”
雲雀不知該如何開口。
“樂知沒有死。”
趙衍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在對雲雀說着。
“剛剛出現的是樂知的貼身丫鬟,”
“若是樂知姐姐真的出了事情,她一定不會這般淡定的。”
趙衍舟努力的安慰着自己。
從前無論樂知如何逗弄都堅定的喊着名字的人。
她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
“走,我們去找母親。”
偷溜出來的趙衍舟選擇光明正大的回府。
她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所有的故事。
是她自己幼稚了,
逞一時之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樂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母親。”
趙衍舟并未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向内堂。
“衍舟來了。”
聽着熟悉的聲音,趙衍舟猛然回頭,
發現坐在一旁的林樂知的母親。
“林夫....”
趙衍舟一時愣住了,
她現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