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遲怒到,
“不聽軍令還有人求情,打亂了營救計劃,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可是将軍,正因為他們的行動,才。”
“廢物!”
姜遲厲聲呵斥,
“他們二人擅自營救,害的我們損失了多少部将,違抗軍令者死。”
“将軍。”
姜承宇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公然反駁,
“遠去的部隊沒有充足的補給,多拖一天情況都會危急,所以父親”
“住嘴!”
姜遲看了一樣在場的衆人,穆玄禮曾經忠心的部下也好,姜承宇也罷,都要保住那二人。
氣氛過後,反應了過來,确實是欠考量了,留下來如此的把柄,讓所有人死在戰場上,身敗名裂的死在那裡。
“若是不受罰,以後有人效仿這些人違抗軍令,何以立威,小懲大誡還是需要的。”
如今的邊疆,他是話事主,戰亂頻發,士兵死在那裡很正常,不是嗎。
監牢内,除卻被關禁閉的二人,其他人都已經離開。
“銜羽,你剛剛說的。”
“季野,不是相當将軍嗎,把姜遲拉下馬,北疆就是我們的了。”
“喂喂喂,術銜羽,你不是瘋了吧。”
“你善武,謝長纓與陳昭衡出謀劃策,林勁風是我們的老大哥,葉聲寒心細,沈南星擅長偵查。”
“你說,”
趙衍舟擡頭看向季野,
“喂,你不是在說笑吧。”
季野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激動,手止不住的在顫抖。
“說笑,”
趙衍舟擡手府上額頭,入獄這件事,一回生,二回熟。
“前幾年尚公主也許管用,糧食可能沒有那麼缺,現在嘛,你上次恨不得逮着戰馬舔兩口當肉吃。”
“那次是睡迷糊了,林勁風也真是的,把你們都喊過去。”
季野重申一遍,正常狀态下絕對不會做出這般有損威嚴的事情。
“公主就算朝堂同意,胡人也不會同意,打了那麼多年,沒有分出勝負,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沒糧,胡人不會答應,給糧,那是要了我們北疆人的命。”
“就算是朝廷真的給出了糧,合了親,又夠胡人吃幾年,不可能一直這麼給下去。”
“姜遲光明正大的舍棄部下,不正是我們都好時機嗎。”
“看不出來啊,銜羽,野心蠻大的,真好奇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哦,你問這個啊,叛徒。”
“什麼?”
季野一個沒站穩差點平底摔倒,
“我以前是做叛徒的。”還是謀逆的那種叛徒。
趙衍舟在心裡補充上後半句。
“姜遲不會給我們留活路的,也不會給其他人留,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死在戰場上。”
“姜承宇小将軍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也有一顆仁義之心。”
“他姓姜。”
這句話一出季野沉默了下來,
“他姓姜,違逆不了他的父親。”
“季野,這永不停歇的戰争背後,還有世家,還有朝廷和利益。”
“我們都血肉在我們都将領眼裡都算不得命,你覺得朝廷上的大人物在乎嗎。”
“他們可以在乎自己的榮耀,在乎家族的傳承,在乎清譽,唯獨不可能在乎我們的命。”
趙衍舟想起來京城中的點滴,想起來自己曾經的朋友,想起來父母當時斥責的話語,
“一個千金小姐,好端端的想要做什麼英雄夢。”
母親那有些嗔怪的語氣,不輕不重的責備,還有那陪着她一起瘋玩的好友。
可是母親,正因為你們沒有放棄,也許你們的母親也沒有放棄,放棄各種各位的夢想,所以到我們這裡,
所以到我們這一代上,哪怕撞破了南牆,搭上了性命,依舊在坐着不合實際的夢想啊。
“我們朝中有名将,就算沒有穆玄禮将軍,上一任的老太君,他們不肯派将軍出征,讓一個草包當将領,打了三年又三年。”
“季野,不止是戰場,還有朝堂,我們所依賴的兵馬糧草,需要的供給。”
“不止匈奴希望我們輸,朝堂上也有人希望我們輸,那些人,就如同姜遲一樣,可以輕易的要了我們的命。”
朝廷的局勢關系到北疆,更别說,現在的姜家站到了太子這邊,在姜家父子獲得足夠的威望前不能輸,
或者說,一開始,在胡人來試探的時候,姜家便已經表明了立場。
趙衍舟忍不住嗤笑到,沒有多大的能耐就想去逞英雄,想着等時态發成為救世主,結果打了這麼久的仗,靠自己兒子撐着。
救世主每當成,看樣子縮頭烏龜倒是當了,搭上了那麼多條命,若不是出身姜家,真的想将他送到刑場。
“朝廷上有人不希望我們赢?”
季野覺得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若說朝廷有内鬥,什麼今天這個皇子倒台,明天那個官員貪污,甚至皇子騎兵謀反他都可以理解。
外敵欺辱,匈奴在這裡殺了這麼多人,幾年間流的血都沒有停過。
這裡一直不太平,玄禮将軍來了後,安穩了幾年,又開始了征戰,北疆人的血是流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