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個菜需要這麼久嗎？”

“許是拿你給他的錢喝酒去了。”

“喝酒也不需要這麼久，多半是喝多了，又或是錢不夠被人押在酒樓了。”秋無虞心下焦灼，在屋裡坐立不安。

“再等等吧，等到傍晚的時候再不見個鬼影，就報官給林捕頭，讓他帶幾個捕快去搜。”

秋無虞把店門關上，放低了聲音，說道：“他要是那個時候再不回來，我們自己先去找找，别輕易驚動官府，萬一他去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咱們也要受牽連。”

“也好。”

秋無虞按了按脖子，面露疲倦之色，在荷包裡拿出三十文，交給孟雨竹，說：“這巷子最外面有一家賣燒鴨的，你買一隻回來吧，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做菜。”

孟雨竹得了錢，腳步飛快地跑了出去。

一直到了戌時，方望津和林遂川都不見人影。秋無虞在這條街附近翻了個遍，甚至連青樓樂坊都沒放過，但一無所獲。

秋無虞又去了衙門，才知林遂川也沒在衙門，平時在他手下的捕快皆說蜀城這兩日有賊人，他忙着抓賊，一時顧不上回家也是正常的，勸她不要擔心。

秋無虞想着，方望津不會又回觀音廟了吧？之前便有尼姑說過，自打他來了那裡，便每夜都會住在那裡。難不成是他在觀音廟裡有個相好，一夜未見，心生惦記？

她将自己的想法與孟雨竹說了，孟雨竹搖頭否認：“就他那副德性，破衣爛衫的，哪個出家人能瞧上的上他？不嫌污了自己的眼睛。”

“你為什麼這麼看不起望津哥？我總覺得，不論是從長相還是從氣質上看，他都不像尋常的乞丐。”秋無虞看着她，又想起方望津那張洗幹淨後清秀的臉，突然心下一驚，“你不覺得，他和你長得有點像嗎？”

不知是她憂慮過重還是為何，方望津的臉和面前孟雨竹漸漸重疊了，特别是眉眼，都帶着三分疏離，五分見慣世态炎涼的冷漠，唯有兩分不同，孟雨竹的眼裡剩了兩分單純，方望津眼裡，多了兩分玩世不恭。

“像嗎？我不覺得。”孟雨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不知為何，見了他也有種熟悉感，但又克制不住的讨厭的，即便他什麼都沒有對我做。”

秋無虞聽着她嘴裡的江南調子，便問：“你确定自己是在江淮那一帶出生的嗎？”

“确定，不會有錯。”孟雨竹點頭肯定，沒有一絲猶豫。

秋無虞從未從方望津嘴裡聽過一點鄉音俗語，隻道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鄉音難改。

秋無虞起身，“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觀音廟找你望津哥。”

“我陪你一起去吧。”孟雨竹剛要起身，就被秋無虞按住了肩膀。

秋無虞囑咐她：“不用，店裡不能沒有人，你留在店裡，等他回來了便告訴他我的去處，我若是在觀音廟尋不到他，也盡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