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屍檢報告裡,并沒有提到緻幻劑這一項啊……
一個大膽的假設在唐爾嘉腦海裡逐漸成形,可是很快,她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
如果這一切是「安心」設的一個局,那她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呢?
見唐爾嘉一直沉默不語,楚子複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安靜的空氣:“要是大家沒什麼想法的話,要不我們就投票……”
“等一下!”唐爾嘉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張特殊卡片上。這是一份遊戲說明書,在遊戲最開始由DM向他們介紹了一遍。其中有一條如下:
『每個玩家有一次機會可直接向龐川老師提問,龐川老師不會說謊,将誠實作答。』
“我要向「龐川」老師提問!”唐爾嘉将遊戲說明卡片從桌上雜亂的卡片堆裡抽出來,推到DM面前:“請問龐老師,你是否大概知道今天「安心」有一個計劃?”
DM被突如其來的提問打得措手不及,怔愣了片刻。片刻後,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是的,我知道。”DM如是說道:“「安心」的确有一個計劃。”
“好的,可以投票了。”唐爾嘉露出一抹從容的笑容:“我要投給「安心」。”
“等等等等!”楊茉一臉迷茫地打斷唐爾嘉:“我是從哪裡沒跟上你的?怎麼還可以投給「安心」啊?”
“我也是剛剛想到的。”唐爾嘉拿起桌子上的證據卡片,“所有證據都能串成幾個鍊條,指向不同的玩家。”
她把『夏晴晴向安心告密的錄音』、『沾了血的水果刀』、『安心的手腕上有割腕的痕迹,但被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這三張卡片擺成一列,又按照同樣的方式把其他卡片進行歸類,最後隻剩下了三張,分别是:
『加了緻幻劑的外賣和飲料』、『緻幻劑說明書:服用後會根據個人體質在2~3小時内失去意識、産生幻覺』、『安心最終是因墜樓身亡』。
楚子複看着落單的三張卡片,忽然眯了眯眼,像是想到了什麼。
“之前我們一直認為,緻幻劑和墜樓都指向我們當中的一個人。可是如果我們跳出來看,如果這都是「安心」安排的呢?”
唐爾嘉指了指遊戲說明上的那個條目,笑容狡黠:“一個劇本殺遊戲裡,怎麼會設置一個無用的功能呢?「龐川」,就是「安心」計劃的最大證人。”
***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波莉莉案是模仿《無人幸免》設計的案件?波莉莉就是「安心」,其他4人就對應我們當時4個玩家的角色?”
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唐爾嘉覺得有些荒謬,但又不由地體會出幾分合理來。她看見楚子複點了點頭,說出了在她腦海中閃過的推測:
“波莉莉案和《無人幸免》的相似之處之多,我想,你應該也都看出來了。都是劇本殺社團,都是4個嫌疑人,受害人都是墜樓。這麼多巧合出現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而是刻意而為了。”
不僅如此,還有第5個人利用心言小紙條在蔡4人之間營造出的互相懷疑的氛圍,也和劇本殺遊戲如出一轍。
唐爾嘉在心裡默默幫楚子複補完這句話,可嘴上卻再度提出了質疑:“可是當晚,除了他們4人所在4樓和5樓,波莉莉并沒有其他可以墜樓的地點,這你怎麼解釋呢?”
楚子複向上指了指:“别忘了,靜中的教學樓可是有天台的。”
“這我們警方當然已經确認過了。”唐爾嘉皺着眉反駁道:“6樓天台當時是處在反鎖狀态。”
“哦。”楚子複聳了聳肩:“那她就是有額外的幫手咯,誰知道呢。”
“楚律師,請注意你的言行。”唐爾嘉語氣嚴肅地警告道:“可别為了給黃一澤脫罪,把事情都推到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身上,甚至還要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幫手。照你這麼說,他們兜這麼大一圈子做這麼一件事,圖什麼?”
“圖什麼難道不是很清楚了嗎?”楚子複的語氣也變得冰冷了起來:“我從《無人幸免》入手,你們警方從其他地方展開調查,繞了一圈殊途同歸,都回到了廖曉星這裡,這難道不就是答案嗎?”
廖曉星就是答案?
唐爾嘉微微咬住了下唇,這一瞬間她很難說服自己,廖曉星和波莉莉案的一切毫無關系。見唐爾嘉不再說話,楚子複冷哼一聲,轉身拿起一本被他擱到一旁的大冊子。
“這是什麼?”唐爾嘉的目光落在那本大冊子上,“這不是靜中的學生名簿嗎?一般都由學校保管,怎麼會在廖家?”
“我怎麼知道。”楚子複頭也不回,隻甩一個背影給唐爾嘉。
唐爾嘉伸出一隻手:“給我看看。”
楚子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給。”
兩個成年人,此刻卻像兩個幼稚的孩子,各自抓住了學生名簿的一側,誰也不讓誰。
唐爾嘉手上暗自用力:“我說給我看一眼!”
楚子複也不撒手:“是我先找到的,我也說了,不給!”
說話間,名簿禁不住兩邊的撕扯,發出“嘶啦”的聲響。唐爾嘉下意識地手下一松,沒想到楚子複也撤了力,名簿落在地上,自廖曉星照片的位置,忽然迸發出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