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你洗好了。”阮一鳴沖他打了個招呼,“這蛋糕你帶回來的?你自己吃過沒有?”
“沒呢,淋了雨濕着難受,我就先洗了個澡。”楚子複沖蛋糕的位置掃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見被分得一幹二淨、隻剩下薄薄一層奶油的蛋糕底座。“沒事,你們吃就行,我不餓。”
阮一鳴“啧”了一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意:“你看你,就是太老實了。你辛苦拿回來的蛋糕,都讓别的寝室的人吃了。”
隔壁寝室的男生不樂意了:“那咋了?先到先得,要我說,你回來這麼遲,你這份該給老秦吃。”
“就是就是。”周圍一片附和之聲。
阮一鳴三下五除二把蛋糕吞進肚子,沖着隔壁那群人挑了挑眉毛。直到蛋糕都吃完了,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問:“诶,這蛋糕真挺好吃的,是誰送的呀?”
楚子複頭也沒回:“是8班的薛英秀送的。”
寝室頓時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隔壁寝室的人瞬間察覺到氛圍不對,找了個借口就溜之大吉。阮一鳴越想越氣,把手裡的蛋糕盤子甩在蛋糕底座上:“老秦,你怎麼回事!”
楚子複吓了一跳,轉過身來:“一鳴,你怎麼了,怎麼生這麼大氣?”
阮一鳴,也就是楚子複穿越當天對餘銘軒頗有不忿的那位室友,此刻發覺自己吃了薛英秀的蛋糕,更是氣打一處來:“你明知道我最讨厭薛英秀,居然還把她的蛋糕拿回寝室!”
他平時明裡暗裡沒少嘲諷餘銘軒吃薛英秀的軟飯,現在這算什麼?他這不也吃了薛英秀的“軟飯”了?
楚子複連忙解釋了事情的原委:“……就是這麼回事。今天天又下雨,總不好讓人家女生一直在樓下淋雨等着。”
他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餘銘軒桌上那個被雨水略微打濕的紙袋上。阮一鳴本就生氣,一聽自己這還是搭了餘銘軒的東風,心頭的火燒得更盛了。
他立即站起身,往餘銘軒的座位走去,拿起那紙袋就要打開:“我倒要看看,薛英秀又給餘銘軒送了什麼東西。”
楚子複連忙上前阻止:“一鳴,别,沒經過銘軒的同意就動他東西,這真不好。”
“你别管。”阮一鳴正在氣頭上,哪聽得楚子複的勸:“秦旭,我知道你人好。但這事兒你别管,我今天非得看看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寝室門被推開,餘銘軒剛進寝室,就看到了這一幕。他頓時陰沉下臉,幾步走到桌前摁住紙袋:“阮一鳴,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阮一鳴冷哼一聲,“想看看富婆又給小白臉送什麼東西了,純好奇,不行嗎?”
“一鳴,你别這麼說。”楚子複一邊按住阮一鳴,一邊又和餘銘軒解釋起來:“是這麼回事……”
餘銘軒沉着臉聽完,一言不發,拿起紙袋轉身往外走。楚子複在身後喊他:“銘軒,寝室樓都要關門了。你去哪兒?”
他看看阮一鳴,又看看餘銘軒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出門追餘銘軒而去。
寝室裡,剩下的室友也跟着歎氣。
老陳:“一鳴,你幹嘛非得處處針對餘銘軒呢?薛英秀給他送東西,連帶着我們都有份,這不好嗎?”
“是啊。”另一名室友附和道:“薛英秀追着餘銘軒跑,又不礙着我們什麼事。倒是你,天天陰陽餘銘軒,搞得咱們寝室裡雞犬不甯的。”
阮一鳴心裡更加不忿:“那你們是被餘銘軒的表象給騙了。我最看不起他這種小人!”
另一邊,宿舍樓樓梯上。
楚子複一路小跑,總算追上餘銘軒。餘銘軒仍沉着臉,拎着紙袋一言不發。楚子複攔住他,看了看周圍沒人,連忙将他拉到一旁公用陽台上。
“銘軒,都是我不好,沒搞清楚就貿然替你把東西拿回來了,害你跟一鳴鬧得不愉快。”楚子複先是痛陳自己的過失,“我看你是要把這東西拿去還給薛英秀吧?給我吧,是我錯收了東西,我來還給她。”
餘銘軒退後一步:“也不用……”
楚子複跟着上前一步,抓住紙袋的末端:“真的給我吧,不然我心裡太過意不去了。”
就在兩人拉扯之間,本就被打濕了的紙袋不出所料的“嘶啦”一聲,整個裂了開,一個紙盒從中掉下,落在地上恰好打開,露出一雙嶄新的、黑白配色的球鞋。
啊,原來是LIKE最新款聯名的球鞋啊……
楚子複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假裝沒看到餘銘軒抖動的眉毛,往回退了兩步:“銘軒,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是我自己沒抓穩。”餘銘軒用片刻便收拾好心神:“秦旭,我知道,他們都在背後說我壞話,隻有你還會幫着我說點話。”
他拿起鞋盒,拍了拍楚子複的肩膀:“我一直拿你當個朋友,不知道你……”
“銘軒,你什麼意思?”楚子複佯作惱怒狀:“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兄弟啊!”
說着,他看了一眼餘銘軒懷裡的鞋盒:“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們你已經把東西還給薛英秀了。我明白的,是薛英秀纏着你,若是不理會她恐怕會一直死纏爛打。我也是擔心她今天在樓下到處托人帶東西,才直接把東西拿回來的。”
“好兄弟。”餘銘軒摟住楚子複的肩膀:“不愧我這麼信你。”
楚子複也跟着笑笑,他看向餘銘軒懷裡的鞋盒,心裡不由地一哂。
看樣子,是一點想還回去的意思,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