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班主任推了推眼鏡,語氣關切:“蕭寒情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退燒了,但信息素還不穩定。”晏熾簡短回答。
班主任歎了口氣:“這孩子體質特殊,易感期反應比一般Alpha強烈,你平時多留意點。”
晏熾:“……”
——關他什麼事?
班主任似乎看出他的不情願,語重心長道:“你是班長,同學之間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晏熾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行,去吃飯吧。”
晚飯時間,食堂裡人聲嘈雜。譚乾提前占好了位置,見晏熾走過來,立刻招手:“晏哥!這兒!”
晏熾坐下,掃了一眼桌上——譚乾不僅幫他買了飯,還多拿了一盒酸奶。
“謝了。”晏熾拿起筷子,低頭吃飯。
譚乾咬了一口雞腿,含糊不清地問:“蕭寒呢?他不來吃飯?”
晏熾頭也不擡:“關我屁事。”
“啊?”譚乾一臉驚訝,在心裡說好像帶他去醫務室的不是你。
旁邊幾個男生也湊過來,七嘴八舌地問: “晏哥,蕭寒到底什麼情況?易感期這麼猛?”
“聽說他差點把校醫的注射器捏碎了?真的假的?”
“我靠,頂級Alpha的易感期這麼恐怖?那他平時怎麼忍的?”
晏熾被吵得頭疼,冷着臉敲了敲桌子:“你們從哪聽來的?”
下午醫務室不是就他倆嗎?
消息通宋悅解答了他的疑問,“下午隔壁班的人也在,聽見動靜問的校醫。”
晏熾正想說話,隔壁班的幾個女生端着餐盤走過來,假裝不經意地停在晏熾旁邊,其中一個紅着臉小聲問:“晏同學……蕭寒還好嗎?我們買了粥,想給他送過去……”
晏熾眼皮都沒擡:“不用,他死不了。”
女生們:“……”
譚乾幹笑兩聲,打圓場:“那個……班長意思是,蕭寒需要休息,你們的心意我們替他謝了哈!”
女生們失望地離開後,譚乾壓低聲音問晏熾:“晏哥,你對女生也太冷淡了吧?好歹委婉點啊。”
晏熾冷笑:“她們真關心蕭寒,不如直接去教室找他,問我幹什麼?”
譚乾一噎,心想:要是敢去還找你幹啥呀?你不是婦女之友嗎?現在生什麼氣……
回到教室時,蕭寒的桌上堆滿了慰問品——退燒貼、巧克力等。顯然是趁他不在的時候被慰問了一波。
蕭寒單手支着下巴,神色倦懶,見晏熾回來也隻是擡了擡眸。不到兩秒陰影籠罩在他身上,“喝了。”晏熾放下手裡的東西擡腳就走。
蕭寒垂眸,盯着桌上那杯冒着熱氣的姜茶。杯壁凝着細密的水珠,在燈光下泛着微光。
他伸手,指尖觸到杯沿,溫度透過皮膚傳來,燙得恰到好處。他易感期一般不想吃東西,此刻,教室裡嘈雜的人聲仿佛被隔開,他沉默地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喝完。姜的辛辣混着紅糖的甜,在喉間滾過,驅散了體内殘餘的寒意。
放下空杯時,他的目光掃過晏熾的背影——那人已經回到座位,正低頭翻書,側臉線條冷硬,仿佛剛才的舉動與他毫無關系。
蕭寒收回視線,将空杯放在桌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杯壁上殘留的溫度。
窗外暮色漸沉,最後一縷夕陽透過玻璃,在他桌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影。他擡手,将那些堆滿桌面的慰問品全部掃進抽屜,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前排的女生被聲音驚動,回頭看了一眼,卻隻對上他冷淡的側臉,頓時噤聲轉了回去。
教室裡依舊喧鬧,但他的周圍卻像是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無人敢靠近。
直到晚自習的鈴聲響起,晏熾才從書本中擡頭,狀似不經意的回頭,瞥見蕭寒的座位——那人已經不在,桌上幹幹淨淨,隻剩一杯喝空的姜茶杯子,端端正正地擺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