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穗甯轉頭看去,大喊那人有些眼熟,似乎曾圍觀原主被行窒息之刑。
須臾之間,便知道他方才嘴裡偷山寶之人是她!要綁的也是她!
“你莫要胡說,污蔑人偷盜可是要被關進牢獄的。”陸穗甯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人,“我一個柔弱女子,又如何去偷盜那珍貴的山寶呢?”
“對啊,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了?她這嬌嬌弱弱的,風一吹就倒了拿來的能耐去幹偷盜這行當。”
“呸,你胡說什麼呢,我昭宜姐怎麼可能偷東西,再亂胡說,小心我把你嘴給撕爛!”花小棘一愣,氣癢癢地想上去揍那人一頓。
被陸穗甯拉住:“莫要生事,先回去再說。”
花小棘不解,氣哼哼瞪了那人一眼,收拾東西跟陸穗甯走。
隻是兩人沒走兩步,就被三個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吊兒郎當地擋住了去路:“兩位小娘子這是想去哪啊?”
陸穗甯将花小棘拉到身後:“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可沒想幹什麼,隻是你偷我們山寶,這件事沒那麼容易過去吧。”
陸穗甯無比堅定,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原主,都沒有去偷過這所謂的山寶,原主因為這個污蔑之名喪命,她本人可不想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把命留在這裡。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有何證據?”
“證據?”那人嗤笑一聲,一把扯下陸穗甯脖頸處的汗巾,“這不就是證據?”
見到陸穗甯脖頸處觸目驚心的紅痕,衆人驚呼出聲。
“這不是偷山寶之人才會遭受的刑罰嗎?遭受如此處罰還能活下來?這命可真大。”
“你們胡亂攀咬真是可笑,一個紅痕能說明什麼?”
“伶牙俐齒。”那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圍了上去,想直接将她們綁回去再說。
陸穗甯眼看不對,拉着花小棘就要逃。
結果迎面撞上一個人,自己被撞倒在地,手摩擦泥土,冒出絲絲血絲。
陸穗甯擡頭,見到一個眼神冰冷,臉上帶疤的男人。
那追趕的三人見到蕭屹不敢亂動,但也不甘心就這麼将人放走,幾人在原地對峙。
花小棘趁衆人沒注意她,混入人群往驿站裡邊跑去,嘴裡反複默念剛才陸穗甯叮囑她的事情。
“蕭都尉,這女的偷了我們村莊山寶,可否将此人交于我們?”其中一人被蕭屹盯得擦了擦冷汗,出聲道。
蕭屹皺眉看着跌落在地的陸穗甯,沉聲道:“既犯了偷盜之罪,就該讓駐軍處理,你們就此将人帶走,出了人命又該如何?”
蕭屹對于鬼哭嶺偷山寶之刑罰有所耳聞,聞言眉頭緊皺。
“你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偷,不過是想去山上摘些麻黃給弟弟煎藥,救治弟弟罷了。你們黑白不分,憑白抓着我就污蔑我偷了山寶,給我行刑,根本不聽我辯解分毫。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那鬼哭嶺上!”
陸穗甯從地上站起來,拍掉手上的泥土後,铿锵有力道。
“你們胡亂濫用私刑,我沒去找裡正告你們,你們就該慶幸,而不是在此咄咄相逼!”陸穗甯撇了眼蕭屹,轉頭振振有詞道,“各位鄉親,你們評評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花言巧語,說你偷了你便是偷了。”穿藍色粗布衫的女人挎着個籃子,磕掉嘴裡的瓜子,嚼了嚼後将瓜子皮吐出去後道,“我當時瞧得真真切切,就是你偷了那山寶。”
“你說我偷了山寶,那你描述一下當日的情形,你當真親眼瞧見我偷了?如若你胡亂污蔑我,那我可要拉你去見駐軍的。”陸穗甯轉頭盯着那人,那人被看得一瑟縮,怯懦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神色冰冷的蕭屹,不敢言語。
“大人,民女是被冤枉的,民女不過是為了給弟弟采藥,卻不想被污蔑為偷盜之人,實在是冤枉啊。”陸穗甯跪在地上,朝蕭屹鳴冤道。
蕭屹盯着跪在地上的陸穗甯,神色冰冷,并未開口。
突然人群外喧嘩聲響起。
“讓一讓,讓一讓,方圓村的裡正過來了。”
有人在前方開路,擠開了一條小道,露出被護在中間的裡正。
陸穗甯看了眼跟在裡正身後的花小棘,内心松了口氣。
看來小棘成功了。
“裡正你來了正好,你們村的這丫頭偷了我們村山寶不承認,非說不是她偷的,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理?”
“還有這事?”裡正摸了摸他的胡須,沉思道,“你說她偷了你們村的山寶,你可有證據?”
那人一聽證據就煩得很,焦躁道:“證據,證據,怎麼又是證據,你不會因為她是你們村的,就在偏袒她吧?”
“對啊,這丫頭是他們村的,偏袒也不奇怪。”
衆人一聽議論紛紛。
“直接把證人找出來不就好了?怎麼搞的那麼麻煩?”
“可若想污蔑,找人證也沒用啊。”
“好端端的,污蔑别人幹嘛,你就是想多了,直接把看見她偷那什麼山寶的人喊出來,對一下證詞不就行了?”
“哪那麼簡單,這種案子最難判了,各執一詞,還沒人證。怎麼判都難,除非找到證據能證明不是這丫頭幹的,不然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