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以後,江泠回化妝室卸妝,這間屋子是公用的,除了她,傅嵘峥也在。
他往後仰着,姿态放松,大咧咧地翹起二郎腿,旁邊坐着一個穿着淡粉色收腰短裙的女人,在劇中客串了一個配角,她尾随傅嵘峥一路進來,眸中飽含委屈,伸出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口。
“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做足嬌媚柔弱之态,這是一朵路邊的解語花。
“放開。”傅嵘峥最煩這種糾纏不休的,“錢我都打你卡裡了,你還要怎麼樣?”
“我不要錢。”女人眉頭微皺,像是覺得這個字眼侮辱了她,“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反應平平,直截了當:“我不想。”
“可是你當時都說了,最喜歡我。”女人輕聲細語,哪怕心中不滿也不敢發作,由于她在劇裡戲份不重,江泠和她的對手戲寥寥無幾,所以想不起她叫什麼,但不會到臉生的地步。那些天,傅嵘峥脖子的吻痕,想必便出自這朵解語花。
傅嵘峥冷冰冰收回手,對她懇求的言語無動于衷:“你要是再來纏着我,别怪我對你不留情面。”
男人不愛你時,連一句話都成了糾纏。
女人明顯是動了心的,但這份動心不足以支撐她壓上自己的演繹生涯,眼波欲拒還休,她還是起身,幾番回頭,神情依依不舍,可惜直到她出了房門,對方都沒有開口挽留她。
電話鈴聲響,是莫千魚打來的,江泠的目光便收回來,拿起手機。
那邊囑咐:“回家别太晚。”
“好。”
“有事聯系我。”她說,“不要讓人把你騙了。”
江泠笑了,告訴她放心。
莫千魚便沒再多說什麼。
等卸完妝,江泠背上包,準備離開。
她剛進了電梯,門被摁開,迎面走進來一個男人。白衣黑褲,五官無可挑剔,他眼角有些狹長,是淡顔系長相,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荊老闆。”江泠認得他,男人是一家著名珠寶店的創始人,他們之間有長期合作,江泠是他欽點的品牌代言人。
但也隻是認識,僅此而已。
荊雪塵與她對視,開口說道:“入場的時候本來要跟你打聲招呼,突然有事耽誤了。”
“現在也不晚。”
荊雪塵輕輕地笑:“不問我為什麼來嗎?”
她說:“你是廣告投資方,能來,并不意外。”
荊雪塵搖了搖頭,溫聲道:“我是為了你。”
從江泠與他第一次見面,他便直白闡明了自己的目的,那時,他也說了同樣的話:我是為了你。
莫千魚總說她不會看錯,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可江泠有一種直覺,真正的原因,也許并非如此,他時常望向她的目光,總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這時,到了一層,電梯門開了,她和荊雪塵說:“我先走了,改日回見。”
“我送你吧。”
江泠歉意地笑笑:“有朋友來接。”
他說好,沒堅持:“那你注意安全。”
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