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網上的流言蜚語怎麼能當真呢,我們自有辦法擺平這些污蔑。”
喬清舟被顧主任的話搞得瞠目結舌:“污蔑?”
藍杉對于顧主任的反應不奇怪,但她有點想不通,如果饕餮喵的寵物糧真有問題,那顧主任在這裡說的話有什麼用呢?直接送去檢測不就能知道真相如何了嗎?
她立馬握緊喬清舟的胳膊,後者意會,冷笑:“你說人家污蔑,要是監管總局查出來了,你們怎麼說?”
“不會,他們不會查出來的,我們根本沒有問題。”
顧主任一口咬定沒問題,但藍杉不吃她這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後拉着喬清舟走出大樓。
喬清舟琢磨出不對味了:“他們是不是有後台?”
“如你所想,應該是。”
“唉。”有後台的話那懲治他們可難辦了。
來都來了,隻能住一晚再走,隻不過喬清舟悶悶不樂,藍杉也因為擔心建國而輾轉反側。
她發消息給江浮白,讓他帶建國去醫院檢查,自己明天回去。
江浮白沒有被吵醒的不悅,語氣擔憂:“怎麼了嗎?你不要着急,我明天一早就去。”
藍杉覺得很神奇,她的聲音明明與平常無異,江浮白是怎麼聽出來她很着急的?
躺在藍杉身側的喬清舟打開手機,猶豫半晌,還是沒有發消息。
第二天,兩人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離開了安北,喬清舟放心不下老太太,甚至來不及跟齊胭見個面。
分别前,藍杉拍拍她的頭:“我會想辦法,你到家沒工作就好好補個覺。”
老太太藥剛煎好,院門吱呀一聲開了。菊花因門開掀起的風抖動了一陣,滿地苦香。
喬清舟嘴一撇,似乎想訴說委屈,誰想,門裡走出來的人不是老太太,而是——
季冬遠!
她瞬間一激靈,混沌的腦子清醒不少,莫名心虛:“你來了啊?”
季冬遠不答,站在門裡,陰影覆上半張臉。
“額。”
她想喊一個親昵點的稱呼,到嘴邊又變成了:“季冬遠?”
被叫到的人踏出門檻,依舊沉默。
喬清舟最受不了這種眼神,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怨念和委屈,好像是被抛棄的怨夫,跟落在地上的菊花瓣相映成趣。
季冬遠注視着自責的喬清舟,她的頭發長了不少,披散在肩上,恢複成重逢時的樣子,大概是忙到沒時間去理發店。
她很忙碌啊……季冬遠心抽痛,終于開口:“你累的話去睡會兒吧,我陪奶奶散步。”
“别,你也很累了,我去吧。”
老太太裝聾,摟着樂多順毛,眼睛眯成條縫,完全沒在意手上撸掉了樂多的毛。
“要不,一起去吧?”喬清舟生怕他不同意,說完便抓上他的手,往裡拽。
老太太立馬閉上眼睛。
“奶奶我回來了。”
她裝模作樣地睜開眼:“回來了我的乖寶。”
“嗯,我們推您去散散步。”
“好好好,把它倆也帶上吧,”老太太頭一低,“诶樂多怎麼秃了?”
腳邊的慢慢頂着雜碎的白毛,狗生無望。
故土是個很神奇的詞,無論是聽見還是看見,腦海裡會瞬間回憶起相關的人事物,像是函數公式,敲下指定公式後馬上出現一系列有關的數字。
甯城是喬清舟七年裡日思夜想的故土,老院是她曾以為回不來的地方。如果老太太死在安北,她說不清自己會不會再回老院。
離老院幾戶人家外有兩棵桂花樹,老遠就聞到香味,喬清舟沒吃早飯,現下聞到桂花香有些饑餓。
路邊鋪子裡都是眼熟的人,比過去老了不少,或者變成子女在做的,看得人心情起起伏伏。
走到老式糕點鋪,喬清舟要桂花糕,老太太要桃酥,季冬遠想想,也要了桂花糕。
桂花糕分兩種,一種是香甜軟糯的米糕上面帶點桂花蜜,一種是米糕裡頭滿滿的桂花醬。季冬遠要第一種,喬清舟要第二種。
三人兩狗沿着路邊往遠處走,偶爾傳來塑料袋換來換去的聲音,和桂花糕甜膩的香氣。
“遠哥。”
“嗯?”
“晚上想吃麻辣燙。”
“以前那家?”
“不了,那家的湯底讓我懷疑是不是改革開放分房時搶了他家地。”
“那你以前還吃那麼開心。”
“便宜啊。你不也吃?難道你沒拉肚子?”
“哦,每次吃完都拉,我以為是必須的流程。”
“……你其實可以問我的。”
“不了。”
橙黃橘綠的秋日過後,便是無言的冬季。
晚上,喬清舟放心不下,打電話給藍杉:“你在哪?”
藍杉:“醫院。”
喬清舟悲痛欲絕:“建國是隻好貓……”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傳來江浮白的怒吼:“喬清舟!是你師兄,哦不對,是你姐夫我生病了!難道隻有建國的命是命嗎?”
“對不起。”
江浮白語氣緩和不少:“沒事。”
“但是建國真的比你重要。”
“去死。”
喬清舟吸溜了一大麻辣燙:“好男人志在四方,心裡有苦不聲張,請以樂觀積極的态度笑對人生。”
江浮白:“安樂死。”